就有人偷偷注视着。
“先生,主公所言必中,天子与陈留王往北邙而来。先生如今,可愿助主公成事?”少年似笑非笑,他早已对刘循奉若神明,刘循所言,自然是真理。
北邙山四处皆有背嵬军潜藏,张让、段珪等人一逃入北邙山,就被王越知晓,暗中跟随其后。王越曾见过刘辩兄弟,虽然天色以黑,不能举火,却还是一眼看出人群中簇拥的就是当今天子与陈留王。
王越低头不语,沉默了半晌,道:“罢了,某家不曾愧对汉室,何况伯杲亦是宗室子弟,如此也不算谋朝篡位。”
说完拍了拍少年肩膀,道:“说罢,你要某如何助你。”少年诡异的笑了笑,凑到王越近前,附耳密语。
张让捧起捧水,张口喝了两口,甩了甩衣袖,抹干净嘴道:“陛下,王爷,袁绍等人图谋造反,若是老臣等人有何不测,还请陛下与王爷千万要保重啊!”张让、段珪等人虽是挟持刘辩、刘协二人,以图保命,心中也未尝没有担忧这两兄弟安危的意思。大汉宗室不胜凡数,刘宏也不过是宗室中走运的,被选上继承皇位。
刘协紧紧的贴着刘辩,脸色苍白,逃亡路上只见乱兵随处杀人,尸首、鲜血、断臂残肢,浓烟、烈火。刘协能保持镇定已经是很不错了。
“张常侍,若是袁绍兵乱,舅父又已死,朕与皇弟能往何处去?”刘辩较刘协年长,又有处理朝政经验,自然是考虑得比刘协周全些。袁绍若是反了,就是袁氏反了,袁氏门生遍布天下,刘辩、刘协又是年幼之人,能往何处去。
张让黯然,摇了摇头,颓然道:“老臣不知。”
刘辩也默不作声,低头不语,心中叹息,普天之下,莫非汉土,如今却没有我兄弟二人容身之处麽?
约至二更时分,身后人马声响起,追兵又至。只听有人大声呼喊;“休要走了张让!”段珪等人见事情紧急,只顾着自己逃命去了。张让担心刘辩、刘协兄弟二人,又年老行动不便。拉着二人藏在河边乱草中,然而刘辩、刘协能藏得住身子,张让却是躲不下去了。
张让四下张望,附近再没有能藏身之处,狠狠心对刘辩道:“陛下,老臣不能在服饰你,日后陛下还要好好保重,陈留王年幼,陛下要照顾好王爷。”说完,张让纵身投入河水中,自尽而死。
刘协惊恐的叫了出来,刘辩忙死死的捂住刘协的嘴,不让刘协出声。刘辩眼睛圆睁,死死的盯着张让投水之处,泛起的涟漪逐渐平静,河水缓缓流去,张让不见了踪影。
追至此处的乃是河南中部掾吏闵贡,四下扫寻,不见刘辩、刘协二人,又往前追去。刘辩不知实情,如何肯现身,又亲眼见张让投河自尽,自然是恨这些逼死张让之人。等到追兵走远,刘辩、刘协才慢慢从乱草丛中探出脑袋,左右瞧了瞧,见没有人在了,便钻出草丛。
“皇兄,要到何处去?”刘协不知所措的问道,天色以黑,河边露水又重,冷得二人直哆嗦。又是初次独处在这荒无人烟的野外,四周危机四伏,不敢相信任何人。
“皇弟莫怕,有皇兄在这,没有人能伤着你。”刘辩虽心中也是举足无措,却还是安慰刘协道。
刘协肚子咕咕直叫,拉着刘辩衣袖道:”皇兄,我们不要呆在这了,我怕。”刘辩点了点头,可是黑暗中看不见路,又是荆棘丛生,走几步便跌倒,磕磕碰碰的走不了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