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芳夫妻俩进入杨秀翠家,给他们的第一感觉是,室内的主人十分勤苦,进门的右边有一个木制鞋架,就连鞋架上所有的鞋都很干净。房屋有些陈旧,明显购买的二手房,客厅使用的家用俱也是有些老套,沙发、茶几、办公桌、桌椅板凳都是农村乡镇木匠用柏木做的,这些家俱耐用,不美观,地面,窗台、家俱打扫得特别干净,几乎看不到一点尘埃,客厅与饭厅相连接,餐桌是用黑色土漆漆的一张圆桌,圆桌周围摆放了黑色土漆漆的方凳,饭厅与厨房相隔的墙壁上挂着一个中年人的遗像,不用她介绍二人就知道,此人便是方天歌的遗像。杨秀翠摆放在他们面前的两双拖鞋也很干净,他们换上拖鞋后,跟着来到木制沙发,茶几上摆放着几个带盖子瓷器茶杯,放着地包一级花茶,她一边沏茶一边笑道:“我不会喝茶,也不知道用什么茶招待客人。”
徐世芳立即制止她:“老杨,你别忙碌了,我和老圆都不喝茶,喜欢喝白开水,我和你到厨房去煮饭,让他自己喝开水,看电视。”杨秀翠把沙发对面办公桌上电视机上面的电源线插好,开启电视机上的电源,将电视机摇控器交给圆诚实:“老圆,你慢慢看电视,我们到厨房去弄饭了,刚才用高压锅炖的排骨还没放冬瓜。”电视机旁边整齐地摆放着一些书籍,笔墨纸砚,他们一看便知,这是方琳读书用的桌子,她又把办公桌旁边的山峡牌台式电扇的电源插上,按了一下电源开关,电扇便自动地转动着,扇出风来。
圆诚实提醒她:“老杨,我是主琳的师傅,她是师娘,我们不是外人,你别见外,晚上吃饭只有我们两个加上你们母女二人,随便炒几个素菜就行了,弄多了你们难得吃剩饭剩菜。”
徐世芳热情地像亲姐妹一样:“杨妹妹,走,你主厨,我去给你当助手,方琳回来吃现成的饭菜。”
杨秀翠客气地劝她:“没有多少菜,我把菜基本上都洗好弄好了,该炒的菜就炒,该焖的菜就焖,该红烧的菜就红烧,你和大哥喝开水看电视,保证在方琳放学时能吃饭。”
徐世芳诚恳地指责她,想通过这个机会做她的工作,破案的事顺其自然,不能逼得太急,更别监督儿子把破案的事和婚姻上的事扯到一起:“我们都是家庭妇女,知道弄菜需要帮手,原来他上班时,儿子还小,我一个人在厨房做事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这时闲着也是闲着,我又不喜欢看电视,走嘛,我做不了大事,帮你洗碗筷总行嘛。随便,我们还能摆点龙门阵。”
杨秀翠只好半推半就地接受她的帮助,她的确想和她摆一些心里话,盼望她能够鼓励她儿子,抓紧时间破案,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泄气,她在客厅挂衣服的衣架上取了一根围裙:“我知道大姐厨艺好,我听方琳回来说过,她说你菜炒得比馆子里的菜都好吃,好吧,麻烦你到厨房来指点一下,捆上围裙吧,别把旗袍弄脏了,难得洗。”
徐世芳接过围裙,一边捆上一边跟她朝屋里走去夸她:“妹妹好能干哦,把屋里打扫得这么干净。” 杨秀翠自信地笑道:“别人介绍我和方天歌从耍朋友到结婚,他才跟我讲实话,他选择我就是看我爱清洁,讲卫生,他宁愿选择我一个农村姑娘也没有选择家住在城里的女同学,看亲时,要选择过日子的对象,不选花瓶,他还有一套一套的理论,说什么一看灶房是否打扫看干净,二看铺上整理得是否洁净,三看丈母娘是忠厚踏实,勤奋还是面子活路,人品是守本分还是不守规矩。” 徐世芳回忆起自己的恋爱史也乐此不疲地笑道:“我和老圆是他见义勇为打动了我,我就选择了这个把工作放在第一,家庭放在第二这么个男人,跟他过一辈子日子。”杨秀翠看到他们夫妻恩恩爱爱地过日子,叹惜道:“你们夫妻这么恩爱真让人羡慕,可惜我天歌遇到车祸走得这么年轻,那么惨!”
徐世芳跟着杨秀翠来到厨房后,看她把荤菜和素菜洗得干干净净的摆放在小盆子里,看到洗碗池里把碗筷都洗好了,一些佐料都切得细细的装在小碗里,内心佩服她果然是一位外秀慧中的能干妇女,看到自己两口子触景生情,从内心世界同情她,只好安慰并劝她:“妹妹,别想那么多,不该发生的事也发生了,相信公安机关一定能破案,只是这个案子难度有点大,破案只是时间问题。你准备得太多了,吃不了这么多,放些在冰箱里吧,不然,你们母女要吃好久的剩菜哟。”
杨秀翠胸有成竹地回答:“你们是贵客,没有几样像样的菜多不好意思。我喜欢弄家常菜,样数不多,每样都少弄点,只要不嫌弃,尝一下我的厨艺嘛。吃不完没有关系,反正我女儿为了做作业,平常她自己就是弄一个素菜,煮点饭应付着吃,吃不完的饭菜她一天热着吃。只要上班,我多数时间就在厂里吃,晚上回家也比较晚。”
徐世芳站在自己的角度,要想打动她的思想,一边帮她用洗碗的小方巾擦碗一边和她交流:“我原来只是听说妹妹如何能干,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见面才知道,一个女人能撑起这个家,忙里忙外,还把家里收拾得这么洁净,一般人做不到。”
杨秀翠对徐世芳的印象较好,看得出她在圆家一定具有很高的威望,通过她督促儿子办好老公遇难的案子,这才是想达到的目的,她借此话题回答:“大姐,看得出你是一位贤妻良母,有一位知冷知热的老公,有一位懂事能干的儿子,一家人相濡以沫地过日子,真幸福啊!我就没有这么好的命运哟,还不到五十岁,老公就遭撞死,并且死得这么冤枉,死后还不知凶手是谁,含冤而死成了一本糊涂帐!想起这件事都心寒!”
徐世芳听出她的意思是想追办丈夫遇难的案件,正好利用此机会,试探她们的动机:“妹妹,你的心情我理解,这件事你别担心,公安机关一丝一毫也没有放松追踪办理此案,你不晓得哟,我老公,老爸都在搞一些外围的调查,他们还把一些退休老师都发动起来了,为这事,我儿子为破案的事,休息时间从来没有休息过,星期日都在跑东跑西,一天有忙不完的事,他今年都是二十六岁了,还不肯耍女朋友,把我的心子都急熟了。”
杨秀翠也不客气倾斜心里的苦恼:“是啊,我女儿为了这事,成天沉着一张脸,很难看到她笑过,她也发过毒誓,不找到撞死父亲的凶手,永不嫁人,幸好,她还没有耽搁读书的事,不然,还不知这件事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徐世芳想取得她的同意,缓解儿子的心理压力,试探她的口气:“妹妹,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别追究我儿子耍朋友结婚的事,我督促他一定咬紧牙关破案!”
杨秀翠也表明态度:“我从来没有追究过办案警官不办此事不结婚,而是他自己承诺的,我无所谓,关键是我女儿她很较真,她说,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我女儿喜欢听你们的话,你们如果有时间做一下她的思想工作,让她放下思想包袱,别把追踪父亲遇难的案子当成强大的思想包袱,压得喘不过气来。”
徐世芳没想到她如此精明,不仅把责任全部推到女儿身-上,反而提出一些新的要求,只好与她斗智:“妹妹,只要我们两个配合好,你做女儿的工作,我做儿子的工作,目标是一个,既不影响侦破你丈夫的案子,也不影响他们的处理个人问题,有时间我们多联系,减轻他们的思想压力,我也好趁有声之年带一下孙子。”
杨秀翠经过一番较量没有得到结果后没有得到结果,也不愿放弃,只有真诚地与她合作才能达到目的,没想到与她斗智也没得到结果:“好吧,我们多联系,遇到困难多商量对策,我有机会劝一下你儿子,麻烦你让你老公多做一下我女儿的思想工作。”
她们互相留下联系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