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提醒他:“德财,我这个店虽小,添人添碗筷这件事不需要你费心,只是给你提一点小小的要求,你要做生意跑摩托车,我没有意见,但是有一条我得提醒你,别看这地方小,各种各样的势力都有,最好收敛一下脾气,别惹是生非,我们只是凭手艺立足,没有官场朋友,也没有社会关系,谁都惹不起,你要是惹了事我们帮不上你的忙。”
章德财毫不迟疑地表态:“我章德财话说得够明白了,只要人不欺负我,我就不会欺负人,谁怕谁啊,人头落地就是碗大的疤,我就是死也不会牵涉到别人。请你们二位放心,我不会影响到你们发财,敬你们二位!”他学着他们喝酒的样子,主动端杯与二人碰杯。
于丽丽仍然是笑逐颜开地劝他:“俗话说,和气求得万里财,最好是平平安安地赚钱,把赚的钱用来安家过日子,孝顺你的妈妈啊,老人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带大不容易。”
阳大林更是淡然地举起酒杯与他轻轻碰了一下喝了一杯啤酒:“我不是怕事,是不想惹事,只不过是提个建议,你都是这么大个人了,自己该如何做事心里有底,豪气是很重要,要讲究方法,不说这件事了,我说也是你父母说你,好吧,你经营摩托车的事自己拿主见。”
章家洋这时才感到头痛,没想到多年没见,儿子会这么犯晕,形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要是真的像他这种脾气,弄不好一定会惹祸,自己的话他不会听,只好用前妻的话来警示他:“德财,你表姑和姑爷的话是为你好,他们的话和你妈的话是大同小异哟,你离开家时,你妈是如何给你说的,你将来还要成家,照顾你妈,照看兄弟和妹妹,出门是为了赚钱,而不是招惹是非。”
章德财用不屑一顾的眼神看着父亲,回想起他抛弃家人的事真是痛心疾首,本想举起酒杯砸他,看到性格温顺的弟弟,怀有心结的妹妹,只好指了一下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闷酒。
章德菊不想让父亲太难堪,劝章德财:“大哥,你啥都好,就是毛脚毛手的,一点都没有忍耐之心。少说一句,少发点脾气不行吗,同桌吃饭又没有外人,姑姑和姑爷好心好意请我们吃饭,你尽想些发火的事,说些伤人的话,不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没有想到的是,章德菊的话就像灵丹妙药,把章德财医治得服服帖帖的:“好,我不胡言乱语,吃饭喝酒。”
阳大林听出章德菊是一个明理之人,感到欣慰,如果章德财犯晕,至少有人能降住他。
于丽丽听到章德财气焰嚣张,心里十分懊丧,怎么会相信章家洋的话,招来这么一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担心他这人做出什么事,惹得大家都不开心,听到他毕恭毕敬听妹妹的话,心里豁然开朗,立即给她拣菜:“小侄女,不要光顾着说话,多吃点鸡肉。”
章德菊给他们解释,表示给哥哥圆场子:“姑姑,姑爷,您们莫生气,我大哥就是这么个人,佬起竹子进城,晓不得拐弯抹角,就像火炮一样,心里想啥子说啥子,不怪别人能不能接受,只要放了就没事,他心眼不坏,小时候不懂事惹了些小事,长大后并没有惹啥子事,只是没有人敢欺负他。”
于丽丽听她解释也跟着圆场:“他这性格该送去参军,顶天立地地保卫祖国,跑社会有点脾气也好,不会受人欺负,吃菜,不要光顾说话。”
章德财把第二杯酒喝干后,又斟了一杯酒。
章德菊给他拣菜,同时招呼他:“大哥,你喝慢点,喝急了容易醉,今天只准喝这杯,不准再加酒了。”
章德财语气驯和多了,轻言细语地回答她:“妹妹,你莫啰嗦,我晓得了。”
章家洋也没想到,女儿竟然能够管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强儿子,暗自庆幸把她带来了,如果不是她理直气壮地管他,还不知如何收场,忏悔离开家没管教他们,已经到了这步,没有办法,只有多利用女儿管控一下这个粗鲁的儿子:“你们三姊妹要好好学手艺,德财学开摩托车的事我负责教,德宝和德菊好好跟姑爷学手艺。有了好技术一辈子不愁吃穿。”
章德财这下隐晦地提出:“我现在跑摩托车,有了钱还是要学开车,跑摩托车赚不了多少钱,跑汽车赚钱快些。”
章家洋立即答应:“只要你想学开车什么时候都行,你想学我就教你,学会一门技术就相当于找到一个稳定的职业,跑车主要是安全第一。”
阳大林不想再说章德财,既然同意他住在店里,不让他教生活费,如果供他一个人还行,要是他们三姊妹都光耍不做事,供三个人白吃白喝花费就大了,一定得让他们做事才行,他心里的小算盘不好说明,既然老婆已经答应他们,自己得征求一下他们本人的意见:“德宝、德菊,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
章德宝细声细气地表态:“只要姑爷不嫌我笨,我跟姑爷学。”
章德菊也跟着表态:“我没有读多少书,不晓得学得会不?”
阳大林爽快地答应,并开导他们:“学我这行业,不需要多少文化,只要上心很快就能学会,一是要勤快,二是要用心记,只要能做到这两点就能学会。”
章德宝憨厚地笑道:“只要做的事比栽秧打谷轻就行,我们是农民,不怕干活。”
章德菊比两个哥哥有心计些,她委上心地观察了阳大林在店里给客人按-摩:“姑爷,是不是就像您刚才那样给别人揉-搓?”
阳大林爽快地答应:“嗯,就是,不要小看揉搓,这是一门技术活,人的身体有很多穴位,揉-搓对了能治病,揉-搓方法不对要惹事,莫着急,我会慢慢教你们。”
章家洋给他们鼓劲:“既然姑爷师傅这么热心地接受你们作徒弟,你们借花献佛,敬师傅的酒啊!”
章德宝很不习惯听这个离家多年父亲的话,很想学这门技术,端起酒杯:“姑爷,以后就麻烦你多教我一些技术,敬你。”
阳大林端起酒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爸爸妈妈把你们送来学,当学徒时只能给你们零用钱,学会能单独操作时,不会少你们的工资,学的时候一定要用心记,千万不能砸我们的招牌。我酒量不大,最多只能喝一瓶啤酒,你能喝就多喝点,不能喝就少喝点,下午我操作的时候你就先来看,我一边操-作一边给你们说。”
章德宝本来性格就很温驯,反应有些迟钝,为人还是很虔诚,他学刚才他们敬酒的方式碰了阳大林端的酒杯:“要得,复杂很了我一下记不住,需要慢慢学。我也不会喝酒,只能表示意思,一杯一次喝不完。”
章德菊也端起酒杯:“姑爷,我不会喝酒,只能表示心意,我和二哥一起敬您,请您多费心。”
章家洋也趁热打铁:“表妹夫,既然两个子女拜您为师,我也买个马,敬你一杯,这两个子女就全靠你指点。”
阳大林仍然奉信原来的观点:“我们是一家人,没有必要这么客气,即使你们不敬酒我一样要教他们,莫说是你们,就是陌生人来学我都会诚心诚意地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