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非在中军大帐,又申明了是盟主齐王,这些率直的将军们定然会大哗起来。
“诸位将军,本王亲临战阵,激励三军,犒赏各军齐酒一百桶、黄金千镒、牛羊猪各一百头!”
齐桓公高傲矜持地终于开了口。
“齐王万岁——!”
大将们惊喜非常,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大帐竟被呼的鼓了起来。
“只是——本王须得申明,奖罚有度,这般犒赏却是不能给了搪塞合纵之国。”
话音一转,齐桓公目光一扫,大帐便倏忽声息不闻。
将领们心知齐桓公果然来者不善,都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这个“东海青蛟”要问罪于何人?
孟尝君更是忐忑不安,直觉今夜大事不好,但齐桓公乃是齐国说一不二的国君,却也是无可奈何,倏忽之间目光扫向齐桓公身侧的玩家炎风暴,眉头不禁一下皱了起来。
“有管仲先生为大王出谋划策,这件事顶多对联军不利,却对齐国有利,我在这里担心做什么?”
思来想去,孟尝君便沉下了心去。
“燕国何人领兵?”
此时,齐桓公见大帐中一片肃然,忽然一下拉长声调问。
“末将张魁,参见齐王!”
前排坐墩中站起一人,却是黝黑精瘦,须发灰白,衣甲破旧,与帐中衣甲鲜明,精神抖擞的大将们相比,简直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兵一样。
“张魁?”齐桓公冷冷一笑,“名字倒是亮堂,官居何职?”
“禀报齐王,末将职任行仪!”
张魁倒是底气十足。
“行仪?哼哼,连个将军也不是,带了多少兵马?”
“禀报齐王,按照联军规定,末将带兵十五万参战!”
张魁堂正道。
“十五万,都是老卒新兵,对么?”
眼睛突然冷的一眯,齐桓公轻轻一笑道。
“齐王明鉴,虽是新兵老卒,一样效命疆场!”
“大胆张魁!”
方才还带着一脸笑意的齐桓公突然暴怒拍案。
“十五万新兵老卒,一个行仪,便来赶这天下大利市?燕国好盘算!别家流血,你家分地么?”
“齐王差矣!燕国原不出兵,也不贪秦地,我王念及燕齐渊源,奉联军命令,方才出义兵十五万,且自带军粮,如何便是赶利市了?”
张魁拱手高声道。
“一派胡言!谁家不是自带军粮了?分明是火中取栗贪得无厌,竟敢大言不惭自诩义兵?来人!将张魁推出去,斩首!”
齐桓公突然一下变脸,声色俱厉。
这一下却是满帐皆惊。
虽说各国大将对燕国的新兵老卒都心存蔑视,但因张魁早已在军中言明,燕国不分秦土,只为全联军之名,所以也不再给张魁难堪。
如今齐桓公未曾开战,便要杀别国大将,这在战国盟约合纵中当真可是头一遭,大将们顿时惊慌失措。
“齐王,未出兵便先斩将,只怕不是吉兆。再说,燕国数年战乱,国穷兵弱也是实情,纵然兵弱,何至死罪?齐王心胸如东海,饶恕张魁,必能使燕军拼死力战。”
大帐内一阵沉默后,熊侧忽然站起来道。
“狡辩之辞!杀一个张魁便是凶兆了?放一个张魁便是东海了?本王是盟主,要斩谁无须尔等多言!”
齐桓公看了熊侧一眼后,淡然道。
随后齐桓公号令一声,便有四名铁甲猛士冲入大帐擒拿张魁,在被拖出大帐的途中,张魁破口大骂,齐桓公却是背过身去置之不理。
“将张魁的头颅连夜送往蓟城,我杀了他的武将,看看这个燕王有什么说法!”
随后,众将面色铁青,纷纷出帐,经过齐桓公身旁,却没有一个人做礼辞行,齐桓公也不以为意,对着身侧的玩家炎风暴道。
“本王去了。三曰之后,燕王若低头服罪,便放十五万燕军生还,让他们作为攻秦主力,否则,一体斩首!”
得到齐王的命令,炎风暴马上离开了中军大帐,孟尝君一直静侍在旁,齐桓公忽然对他道。
“微臣领命。”
长吁一声,孟尝君道。
三曰之后,斥候飞马来报,燕王以派特使向齐王请罪,自认选将有失,并重派将军凡繇前来领军。
孟尝君大感怀疑,认为此事大有蹊跷,便来到楚军大帐与春申君交谈。
“孟尝君,我看这不是好兆头。不要忘记,燕国姬平可是有为之君,更有乐毅、剧辛一班干才。明是齐国欺凌,他却隐忍不发,只能说这仇结得更深了,燕王现在隐忍不报!”
春申君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