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就觉得大脑一震,扭头看了她一眼,却只看到了她的后脑勺,他最后还是说:“别感冒了。”
她没有出声,只是转过了脸,却没有关上车窗,原本被冷风一吹有些微凉的脸颊,这会终于慢慢地变得暖和起来。
脸冷了,空调一吹就热了,那么心冷了呢?
红灯,他缓缓停下车子。
沫沫什么都没有想,忽然倾过身来,吻他。
她身上有一种很淡很淡的气息,温而软,他只觉得熟悉,却也觉得难受。
后头车上在按喇叭,还有人在吹口哨,她终于稍稍离开他,一双晶莹的眸子却仍旧注视着他,忽然就叫他:“阿傲……”下一秒,只觉得喉咙口已经哽咽住了,什么话都不能说,只能这样瞪大着眼睛看着他,怕是一眨眼,泪水就会决堤而出……
他没有应,嗓子眼里直发酸,在身体左边第二根肋骨下有一个地方,酸得发疼,疼得钻心,像是有小锥子在那里,捣进去,再拨不出来。眼眶里热热的,冰冷的风吹在脸上,像是刀子一样。
没有一个地方是暖和的,都是冷的。
下一秒,他伸手就拦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往自己的怀里带,一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带着所有的悲恸,那样深刻的感觉,只是吻着她……
仿佛是可以到天荒地老。
他的吻技无可挑剔,明明知道不可以,不可以心动,可是只要一接触他,她还是会忍不住,所有的理智都在崩溃,剩下的只有感觉,对他的感觉……
那样刻骨铭心,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他的身体贴着她的,她几乎是可以感觉到那种灼人的体温,来不及推开他,只觉得肺部的气息仿佛是要被他全数挤了出来,不能够呼吸。
他吻得太过用力,只觉得恨不得是将自己融入在他的骨血里面。
终于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缓缓放开了她,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她,胸口还是起伏,他平息了一下自己有些紊乱地气息,突然就问:“沫沫,可不可以……不离开我?”
问了这句话,他才恍然觉得可笑,这样的话不是显得太过幼稚了吗?
可不可以?他明明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和她,终究是不可能的……就如自己也不能够给她最完整的,因为父亲的希望,因为环宇,因为阮家,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可是他却偏偏要挑起那样的重担。
如今想来,他不过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却是这样难。
难的不仅仅是那些,最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她心里的那道坎,终究是过不去。
他看着她,她的眼里有晶莹的泪光,在身后咫尺,就是这个城市最繁华最明滟的夜色,而她素颜青鬓,落寞如雪:“在我知道你将要和别的女人结婚的时候,我觉得你可真残忍,在我以为自己是幸福的时候,你狠狠推了我一把,那些是我所奢求的,却让我不得不醒来。后来我终于明白,你有你不得已的苦衷,可是,我只能说……命运弄人……有些事情,注定是你我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对不起,我接受不了那样残忍的事实……”
他看着她,她神色落寞而凄楚:“为什么那个人……会是你父亲……”
他抑止不住心中的那种疼痛,不能言语,无法控制。
“对不起。”
他不知道是花了多少力气,可是到头来也只能说这么一句话,她终于笑了一笑,可是那笑却比哭还凄凉。
他知道,他都知道,所以他重新开车,而她终于是将车窗重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