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媛挑了一只竹叶形的玉簪子插在了发髻上,蒙时向来很喜欢带竹的东西。
“不痛快?我现下是睿武郡王了,有什么不痛快的?”
“你心知肚明,一个郡王只怕不是你想要的。”
媛对几个婆。“再往上就是亲王了,我岂能跟爹和二伯平起平坐?妇道人家,见识就是浅薄。”悦媛对着铜镜瞧了两眼,起身对他说道:“亲王你也稀罕吗?我以为你是不稀罕亲王那头衔的。你就想着爷爷今天要是立马立了储,那才是你想要的!”
“啪”地一声,韩铭愈猛拍了一下桌面,嗖地一下站起身来,指着悦媛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妇道人家有资格论及这些事情吗?”
“行,我不论,”悦媛淡淡一笑道,“我就等着看,看你能不能让我成为皇后!”
“原来你还做梦想当皇后吗?”韩铭愈讥讽道。
“想,不过——”悦媛冲韩铭愈轻蔑一笑道,“你能让我做皇后吗?只怕胳膊短了一截,够不着那龙椅的把儿!”
“那你以为蒙时就行吗?”“你现下这副忧心忡忡,怒气旺盛的模样不就正担心蒙时会夺了你的位吗?你若不担心,胸有成竹的话,何必如此心烦意乱呢?”
“哼,我还是那句话,蒙时是不会要你的。”
“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你还是自顾自暇吧!”悦媛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了房间。韩铭愈瞪着她的背影,一脚踹开了身边的绣墩,骂了一句:“痴心妄想的东西!”悦媛刚刚出了院子,阮氏便来了。见韩铭愈如此气愤的模样,她忙关了房门,劝道:“铭愈啊,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这么扫你爷爷的兴,你得高兴些,知道吗?”
“我知道,”韩铭愈用脚勾起了那倒地的绣墩不屑地说道,“晚上爷爷要跟众官员同喜欢庆,我这睿武郡王自然是要去的。您放心,到了爷爷跟前,我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阮氏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刚才我也听你爹说了,你爷爷没有当场立储,只不过是想再磨练磨练你。你爹叫你放心,你才是韩家的长子嫡孙,太子之位落不到旁人手里。有你爹在,你就放心吧,他现下好歹也是一国之相了。”
“爷爷当真是想磨练磨练我吗?还是他根本就没盘算好呢?”“可不能这么说你爷爷,傻孩子!往后你多立些功绩,那位置自然名正言顺地到你手里了。对了,不说这些扫兴的,我来是跟你说你纳妾之事。”
“纳妾?”
“你眼下连个后都没有,可不得纳妾吗?我不能眼瞧着郑悦媛把你耽搁了。你以为我瞧不出来吗?你们俩都是分房而睡,一个月有几晚是凑在一处的?当初娶她,也不过是为了韩郑两家联盟,倒没真指望她能给你生几个儿子出来。这事已经在你奶奶跟前过了明路了,娘也替你张罗了几位姑娘,只等你自己来挑拣了。”
阮氏说着叫了相思进来,拿了几幅画像给韩铭愈看。韩铭愈看到其中一幅时,忽然发起了神来。阮氏忙问道:“喜欢这姑娘吗?”
“不喜欢!”韩铭愈把画像丢在了一边。
“可我瞧着你看了好一会儿呢!”
“我只是……只是觉着她很像婉儿。”
“哎哟,”阮氏忙摇头道,“还提那婉儿做什么呐?指不定早投胎了!罢了罢了,这幅画一会儿拿去烧了吧,瞧着就不吉利!”阮氏正要让相思收走那副画像时,韩铭愈又再次拿了起来,认真地看了两回,问道:“这是谁家的姑娘?”
“是你二姨母夫家的侄女儿。”
“行,就她了!”
“啊?不再瞧瞧别的?”
“不瞧了,就她吧!”
“铭愈呐,你……你不会还想着婉儿吧?”阮氏担心地看着韩铭愈说道。
“我想着有用吗?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既然横竖都要个女人来开枝散叶,我挑拣一个看得顺眼的,总成吧?”韩铭愈说着话时,语气里带着一丝丝抱怨。
“你这是怪娘和奶奶呢?”“没怪谁,当初我不也答应了那么做吗?我能怪谁去?”
“铭愈呐,这只能怪婉儿跟你没缘分呢!那丫头要是不大了肚子,等到眼下,兴许娘也能替你做主收了她做房里人。”
“娘,您也别再说了,回去吧。”韩铭愈摇了摇头,显得格外不耐烦的样子。
阮氏轻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你决定了?真就要你二姨母夫家的这个侄女儿?回头我好拿去给你奶奶说。”“对,就她了,不过找个女人生养孩子,用得着那么精挑细选吗?郑悦媛倒是你们精挑细选出来的,哼,倒不如婉儿!”
“她好歹是郑家的人,你也暂且忍忍,你爷爷奶奶喜欢她呢!现下家事都由她掌管着,就连你娘往常倒卖了几间宅子的事也给她查了出来,捅到你奶奶跟前去,禁足了小半个月呢!她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你得小心着!”
“娘您放心,那女人我迟早会收拾的!先让她得意着吧,往后看谁难受!”
当晚,韩太老爷,也就是新立的永成帝陛下在韩府里设下庆贺宴席,招待众官员同乐了一场。韩府里灯火辉煌,奏乐声不断,闹到很晚才各自散去。19GuH。
蒙时和唐廉打算离开时,悦媛在二门处叫住了他们。他们回头一看,身后还跟着几个丫头。唐廉开玩笑道:“嫂子,这么客气呢?打算再送几个丫头给我们使唤?”
悦媛笑道:“这不是我送的,是奶奶的意思。她老人家担心你们两个人没人好生照顾,特意吩咐我从府里挑拣了出了四个能干的丫头,一人送你们两个。”
唐廉看了蒙时一眼,笑道:“我倒是无所谓,横竖家里正好缺丫头呢,正该多谢外婆替了我省了买丫头的花销!蒙时,你呢?收不收啊?要不要先写封信回去问问你们家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