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容远看到她的进步和努力。
实际上,金阳跟她隐晦地暗示过。只不过为了容远,这种话不可能说得太明白,只能“心照不宣”。但周圆那时候的想法却没有跟金阳搭在同一条线上。她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太笨太无能,所以才会被容远舍弃在身后。因此她在这几年中将自己压榨到极致,拼命追赶那个遥不可及的身影。而现在,当看到容远本人的时候,几年中积攒的压力和恐慌瞬间袭来,周圆哭得不可自抑,好不容易停下来,还时不时地抽两声。
容远没有说话。
实际上,周圆的感觉也没有错误。如果他不回头,所有人最终都会被他甩在身后。
四年的时光,周圆的变化最为明显,如果刚回来时就见到她,容远可能会认不出来。
女孩彻底瘦下来了,恐怕还不到一百斤,看上去漂亮多了。她化了淡妆,眉细眼大,脖颈修长,锁骨清晰,细伶伶的胳膊腿,甚至有种容易折断的感觉。只是大概很长时间没有休息好,她有很重的黑眼圈,眼角还有些细纹,皮肤也不太好。过去的艰难在她身上依然留着不明显的痕迹:手不够细,脸不够白,手臂上,还能看到淡淡的伤痕,那是她那个继父殴打留下来的。
周圆今天上午毕业答辩结束,金阳才告诉她容远回来的消息。果不其然,她不管不顾,挂了电话拿起钱包就直接买飞机票跑回来了,甚至连行李都没有打包。此时身上还穿着答辩的那一套衬衣和西装裙,脚下却为了方便活动换了运动鞋,看上去极不搭配。
激动过后,周圆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呻yin一声捂住脸,哀叹自己为什么每次都要留下这么糟糕的见面印象。
“听说你上午毕业答辩,结果怎么样?”容远少见地主动搭话道。
“还行,挺顺利的。”周圆闷闷地说。她不是不想把自己说得更优秀一点,不过她没等结果就跑回来了,此时在容远却没了信心,患得患失,担心万一答辩不通过怎么办。
气氛陷入了尴尬。
——说点什么!周圆!你行的!找个话题!
周圆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鼓劲,却半天没有发出声音,谁叫他旁边的容远天生就是话题终结者,对无意义的寒暄一向是深恶痛绝。
“喝点水。”金阳给她倒了杯热水递过来,然后问:“毕业后你有什么打算?是想继续深造呢?还是想到公司来帮忙?或者出国去进修两年?”
周圆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不是——”知道吗?
在后面三个字说出之前她猛地反应过来金阳为什么这么问,局促地抓了下衣角,看了眼容远,低着头,咬了咬牙说:“我想进研究所。”
容远有些惊讶。糖国研究所很多,但她所说的,恐怕只有一个。
开弓没有回头箭,周圆顿了顿,继续道:“我大学是双学位,主修专业跟你一样,生物物理及结构生物学,辅修的是光电信息科学与工程。本来打算今年八月份去参加研究所的招新考试。”
周圆说得简单,然而但凡了解几分的人,都知道她这几句话中包含多少艰难。
她说得两个专业,都是许多人全心全意地去投入也很难学好的专业,更何况其中几乎毫无关联,学习的艰难可想而知。她会选择这两个专业,一开始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进研究所。原本像她这样的本科毕业生是没有机会的,但前两年诺亚认为每次只能接收大学和其他研究院推荐来的人限制太大,最重要的是它看好了几个好苗子却没有办法弄进来,抓耳挠腮一阵子后,就想出了这个考核的主意——无论国籍、种族、性别、年龄、学历、经验、是否获得奖项荣誉,只要能通过它的专业性考试,就能额外获得进入研究所的资格。
这个条件一出,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是考试一定非常难,所以报名的人并没有如诺亚一般出现井喷式的增长,大多数都是外国的学者和间谍,还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对于这些人,诺亚为了名正言顺地把他们再扔出去,就出了非常难的考核试题。
于是当年,录取人数:零。
这进一步加深了人们认为这考核一定超级难/容博士只是在消遣我们的印象。第二年,诺亚化身为□□上小天使,好说歹说,才好不容易打动了两个他看中的苗子去参加考试。它知道他们擅长的是什么,自然针对性给出看似很难但都在他们知识范围内的试卷,顺利地把人才拐到了自己碗里。
所以,这场考试有个最大的黑幕——不是考过的人才能被选中,而是被选中的人才能考过。如果容远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