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茹犹豫着,垂眸想了想:“没多久。”
厉承:“罗茹,有些事我们都明白,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罗茹咬唇抬眼道:“承哥,我知道我舅舅什么意思,可你为什么不相信,不管他是什么意思,至少我是真心的!”
厉承:“你的真心就是放下姿态委屈自己刻意迎合?”
罗茹惊愕,转而委屈羞愤,大声道:“厉承!是你看不见,还是你不想看?你真的看不出来我很喜欢你吗?”
厉承看着她,真的是一直盯着她,半响,平淡道:“罗茹,很早之前,厉兆还没走的时候,带着族里的大小孩子们一起在山里玩儿,后来我哥走了,就是我。我了解你们每一个人,从凉山到外面,你们有多少变化,我都看在眼里。”
罗茹愤愤地瞪眼,不服气道:“你根本不了解!”
厉承点点头:“我了解。从没有接触过外面世界到景区开发,再到你们出山,每个人我都看在眼里。你从小心气高,女孩子堆里你最傲,大人玩笑话问你长大要嫁给谁……”
罗茹一愣。
厉承慢慢道:“你说你只嫁厉兆。”
罗茹抿唇,捏着拳,指甲嵌入掌心。
罗茹:“还有呢?”
厉承洞悉一切:“为什么只嫁厉兆?厉兆没出山的时候,他的地位在凉山你我都清楚。你还记得你说只嫁厉兆的时候你多大吗?你年纪太小,大家只当你的话是玩笑,后来大哥离山,族内都担心厉家香火,后来那件事,你也应该记得。”
罗茹靠着流理台,面目森冷,她不否认,也不承认,她太骄傲了,以至于此刻在厉承面前依旧昂着脖子,那个委屈着跑开的罗茹似乎只是个假象。
她终究年纪小经历少,一下子就被厉承绕了思路,她道:“我当然记得,陈舅舅他们给你买了个山外的女人,可惜你不领情。所以,你现在是想告诉我,送上门的女人,你都不要?”
厉承走向罗茹,目光沉如寒潭:“你从小傲气眼高,你说你只嫁厉兆,你舅舅和你玩笑说厉承也行,你还记得你当时做了什么?只是你小,长辈大人不当回事。你当时做的事,真以为没人察觉?”
罗茹心中一顿,但面上不动:“我做什么了?让你这么看我?还是你觉得我就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隔着一段距离,厉承停下,他静静看着罗茹:“你不提,我也不会提。现在我提醒你,当初我让秦微风送那个女人离山,本来安排得好,不应该被人发现,是谁通知了寨外山里的人?”
罗茹很快想起来,不可思议地抬眸,他怎么知道?她也不掩饰,却道:“对,是我说的,为什么不说?我是凉山人,她不是,我看到了当然会说。”
厉承:“你在大寨看到了,不和寨子里的长辈说,还特意抄近路跑出山林叫人?”
罗茹脸色越来越差,迫于厉承的气场,越发沉不住气:“我……”
“你是怕喊大寨的人追不上,索性让林子外的人转头去截。”
好像心口提着的气瞬间溃散,罗茹靠着流理台,心里开始慌了。那些陈年旧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她自己都不曾在意,以为隐瞒都不需要,没想到厉承却记得一清二楚。
他是怎么发现的?他竟然还记得?
相比较自己那点小心思小动作被发现,罗茹更在意另外一件事,她看着厉承:“承哥你……都这么多年了,你一直记着?”
厉承没有再看她,扫了一眼流理台上的碗筷和保温桶,转身道:“别费心思了。”
“承哥!”罗茹从厨房追出来:“你怎么还记着那个女人?当初那事不是说好都过去了吗?”
厉承不看她,漠然开口:“出去,下次再来我这里,你索性也别再公司干了。”
罗茹僵在原地,盯着厉承离开的背影,回想刚刚他说的那些对话,背后发寒——他一直记着十年前的事,记得那个女人,他从来没忘记过,是不是还像她曾经听说的那样,厉承十年前就喜欢那个女人,他忘不掉,他背着凉山的债和责任,又暗自记下那些仇恨?!
罗茹拎着保温桶,失魂落魄又沮丧地坐电梯下楼,电梯“叮”一声停下,她以为到了一层,抬步走出来,见电梯间的格局和大堂完全不同,才发现这不是一楼,只是停在十五层,目光又触及面前一道陌生的人影,立刻收拢神色。
男人站在电梯门口,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又扫了眼她手里的保温桶,接着错身走进电梯,罗茹很快反应古来,跟着走回去。
身旁的男人接了一通电话,一直在聊事情。
电梯停在一楼,“叮”一声敞开门,罗茹正要走出去,抬眼见到门口站在的女人,惊道:“你怎么在这儿?”
身后,男人的声音同样略带惊讶:“辰涅?”<!--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