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召唤着湙珄,湙珄激动地伸手拉着凤卿的手起身。
“谢太后。”
“坐。”
湙珄一边应着‘是’,一边坐在了榻边的凳子上,可这手始终没有松开,开始再次关系起康慈皇太后的病情。
“太后,您还有哪里不适?”
凤卿左手微微抚到胸前,伤心的说着:“是哀家的心不舒服。”
湙珄闻言,心下咯噔一声,凤卿又咳了几声。
“皇上,可有见过忠亲王?”
湙珄似有些紧张的眼珠子左转右转,竟扯了慌。
“有,有啊!前些日子儿臣狩猎的时候还见过六弟呢!”
凤卿一听,湙珄没说实话,可也没揭穿他。
“那么,是否是皇上对忠亲王有什么不满啊?”
“没有啊!”
湙珄有些担心,急忙不假思索的回着话。
“儿臣,平白无故干嘛对他不满啊!”
凤卿转过脸看着湙珄,淡淡的笑着:“那就好了,千枝万叶同根生,皇上与忠亲王名为君臣实乃兄弟,应该同心合力,不要让人有闲话啊!”
“是,太后。”
“忠亲王毕竟比皇上小两岁,入军机处必是要学上一段时日,若有什么做的不好的,皇上还要耐心教导才是,毕竟,皇上也是期望这忠亲王可以好好辅佐皇上不是吗?”
这话说的湙珄的确不知该回些什么话了,他看的出,自己没有说实话,康慈皇太后明明是知道的,却并未责怪自己,而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湙珄离开寿康宫后,回到了养心殿,他坐在那不由自主的琢磨着这事。
渐渐地,那一刹湙珄想起了儿时的事。
那一年他九岁,六弟才七岁,两兄弟在御花园你追我赶,甩开了身后跟着宫人。
湙珄带着六弟跑到了,堆秀山上的御景御景亭,见御景亭下面的假山上有特别的小花,湙珄非要下去,忠亲王怎么劝湙珄,湙珄都不肯听,还甩开了忠亲王拉着自己的手,直接趴了下去。
结果,脚底没踩稳,一下子滑了下去,幸好本能的抓住了假山石凸出的边缘。
湙珄吓得只喊着‘六弟救我’,而忠亲王小小年纪,竟不顾自己的安慰,解下了身上的腰带,一头系在亭子栏杆处,一头系在自己腰上,就这么跑了下来。
硬是这么救了湙珄,带着湙珄又爬了回去。
爬上亭子后,湙珄还不忘谢他:“六弟,幸亏你用腰带救了我。”
这些事,一件件一桩桩的涌上心头,湙珄越发明白,那时的康慈皇太后与老六,是真心待自己好的。
数日后,湙珄下旨,恢复忠亲王军机处职。
乾丰六年冬,湙珄下旨谒西陵。
凤卿本可以不用去的,可她心里惦念着先帝,惦念着她的婠姐姐,惦念玉嬿、惦念苏茉儿,许久未拜祭过了,也该是去看看他们了。
这车马队本来走的好好的,却突然在永宁山下遇上了山路塌方。
湙珄的马车好好的,虽有些晃动,御马受了惊吓,可毕竟受过纯熟的训练,只是仰天抬蹄长嘶一声,便也就来回踱了踱步子,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可偏偏康慈皇太后的马车,竟然完全不受控制,滚了下去。
湙珄立刻下旨彻底搜索,一定要找回康慈皇太后,无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