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一周后,崔妈妈和柳妈妈带着同样一身肃穆的两个小孩一同参加金俊贤的追悼会。
当天出了车祸之后,崔胜玄立马打了救急电话。可惜药石无用,金贤俊依旧没挺过来。撞人的是醉驾的二世祖,撞了人后立马逃逸,只留下超跑加速后愈发浓烈的尾气。
听到消息赶忙到医院的金家爸妈看见的就是两个无助的缩在角落哭泣的男孩女孩。“阿姨对不起对不起。”柳冬冬泣不成声,“如果不是我让俊贤去游乐园,俊贤就不会出事了。”金妈妈也是明事理的人,她现在也是完全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冬冬,和阿姨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俊贤怎么会出车祸的?”
柳冬冬抽抽噎噎的讲了大致情况,还有崔胜玄的及时补充,金妈妈总算搞清楚发生了什么。金家父母已经报警,金爸爸则去警局接受问询顺便调取监控,金妈妈则守在医院等候手术结果。
柳冬冬和崔胜玄锁在急诊室前的座椅上,金妈妈脸色惨白,一只手揽住柳冬冬,。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对于一个焦急等待的母亲来说都是煎熬。崔柳冬冬和崔胜玄的父母都到了医院,他们原想带孩子先回去,但是两个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固执地要留在医院等待手术结果。
急诊室的灯总算灭了,医生一脸凝重的走了出来,接下口罩,“我们已经尽力了,节哀。”
金妈妈听见这话,当场晕厥。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任何家长心中不可承受之痛。柳冬冬和崔胜玄虽然年纪小,但也听得懂医生话代表着什么。对于他们两个来说,他们好像背负了沉重的枷锁,一种名为罪恶感的东西。
这一个星期,柳冬冬和崔胜玄没去上学。两个原本肉肉的小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瘦。两个人有空就去金家陪金俊贤的母亲,金妈妈憔悴不堪,像老了许多岁。
逃逸司机也被找到,可惜的是,作为一个有权有势的二世祖,他的强有力的擦屁股团队马上就为他危机公关。金妈妈在金俊贤出事后的第三天接到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声称要和她面谈。
“金女士,我家少爷对于贵公子发生的事情深表歉意。”
“不如我们静坐下来好好聊聊...别激动...”
“我家少爷的意思最好是私了,赔偿的金额绝对会让你们满意。”
“金女士,你别冲动,我家少爷有典型的精神疾病,他的所作所为并未出自于他的本意。如果真闹到了法庭上,我家少爷,呵,我相信你也是个明白人。到时候法庭判决,我估计你得到的赔偿绝对不会比我们私了给的更多些。”
“至于我家少爷,他是有精神疾病的人,法庭那么公正严明,怎么会对我家少爷怎样呢?”
那人西装革履衣冠楚楚,是撞人二世祖的代表律师,但却做些禽兽不如的事情。对于金家父母来说,无疑是锥心之痛,他们对自己儿子的死无能为力,在强权面前,升斗小民可怜无状。
柳冬冬及崔胜玄的父母也为其奔走,但无奈与对方的擦屁股工程做的实在太好,实在找不出证据能将罪犯绳之以法。只能用尽关系将那二世祖送进了精神病院,也算对金家父母的一种慰藉。
金俊贤的追悼会来的人很多,除了亲朋好友,更多的则是同学以及师长。柳冬冬和崔胜玄跪在金妈妈面前请求原谅。金妈妈哭着将两个孩子揽入怀中,“阿姨为什么要怪你们,你们没有错,错的是那个天杀的败类。阿姨不怪你们,俊贤的死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是这么说,柳冬冬和崔胜玄仍旧与心难安,两个人似乎钻进了牛角尖,一再悔过。如果当初他们没有约俊贤去游乐园,俊贤就不会发生意外。彻夜难眠,他们常常做噩梦,满身是血的俊贤和惨不忍睹的车祸场面,永远的映在两个孩子心中。
柳冬冬和崔胜玄终于还是回到了原先生活的轨迹。上学,放学,似乎没用什么不同。但他们也深刻的知道,一切都不同了。再也没有那个总是笑得腼腆的俊俏少年会在两人吃饭的时候挤进来玩三人游,那个少年也永远不会一脸忠犬的跟在柳冬冬身后顺便挤兑崔胜玄。人走了,但他的痕迹却一直存在着。
崔胜玄沉迷于rap的世界,越来越深沉。眉眼的戾气愈发重,同学们愈发的惧怕他。总觉得一句话说得不投机就会接受崔胜玄的一番毒打的样子。众人都觉得,只有柳冬冬靠近崔胜玄的时候,他身上那股瘆人的感觉才会消退。
柳冬冬现在除了必要做的功课之外开始啃起了厚厚的法律书。“胜玄,以后我要做一名律师。”此时尚且年幼的柳冬冬眼睛里闪烁的坚定让人不感轻视她的年龄。崔胜玄懂柳冬冬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金俊贤的死对于他们两个影响极大。让他们不似同龄的孩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这样的结果,无论对于哪家人来说,心酸远远大于欣喜。
崔胜玄放学后喜欢去和那些街头的饶舌歌者一起练歌,常常唱到喉咙出血。他的行为无异于自残,但却使他的饶舌水平突飞猛进。有人甚至怂恿他去参加练习生选秀。崔胜玄对于这个提议是有些动心的,他想要站在舞台上,发光发热,尽情歌唱。
柳冬冬在得知崔胜玄的想法及疑惑之后,她只是拍拍崔胜玄的肩膀,“去吧,不去怎么知道不行。”
书桌前,握着一张报名表的崔胜玄眼神很坚定。天上的繁星点点,闪烁绚丽。崔胜玄和柳冬冬并不知道哪一颗星星代表着金俊贤。但是他们知道,金俊贤永远都在,化为繁星,正在天上注视着他们,一如往昔。<!--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