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确实漫长。
殷乔让阿风提了几桶冷水来,他守在房外用冷水浇灌自己,冷却欲|望。
而房内,白柠柠深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经历着她从未经历过的幻觉。
……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天际渐渐泛白。
殷乔**的衣衫早被夜风吹干,凉飕飕地黏在身上。他靠着墙,坐姿笔挺,双目依然湛湛有光,透着一如既往的坚毅之色。
房里白柠柠模糊的低吟声已平息,呼吸声沉缓,应是终于累极睡过去了。
殷乔拍拍衣袍上沾染的灰尘,准备推房进去看看,不远处忽然有人唤住他。
“乔儿!”
宫灵悦飞奔而来,美目含泪,哽咽道,“你爹……他……”
“发生了什么事?”殷乔朝她走去,不想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白柠柠。
“刚刚收到密报,你爹一病不起,宫中巫医说他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性命。”宫灵悦有一张得天独厚美丽的容颜,十六岁生子,如今四十岁,却看上去像二十几岁般年轻美貌。
她此时有些心慌意乱,抓住殷乔的手,急道,“乔儿,你跟娘一起回西陶!立刻!我们回去看你爹!”
“你别急,也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殷乔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转头往白柠柠的房间看了一眼。
白小柠才褪去强烈的药性,如同大病初愈,不适合长途跋涉的奔波,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强行把她带走。
“你担心那个丫头?”宫灵悦心急如焚,话语如珠,说得很快,“我们必须日夜兼程快马回去,那丫头就跟着阿风他们吧,晚一步来和我们会合。我会派二十个女弟子暗中沿路保护,你就不要操心了。”
“不,我要带着她。”殷乔语气坚决。
他没有亲自带着她,不能放心。
宫灵悦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那个房间一眼,眼神微微泛锐。
不行,她不能让那个丫头拖慢了他们的脚步。万一赶不及见她深爱之人最后一面,她会后悔终生!
“乔儿,你就听娘一次。”她声音微沉,手腕间不着痕迹的动了动。
殷乔已觉不对,迅速屏息后退。
宫灵悦放柔语气:“乔儿,你别怪娘亲。等我们到了西陶,那丫头很快就会赶上来,你就暂且忍一忍相思之苦。娘用暗器的手法,苦练了三十多年,你不可能避得过。以后,这些本事,娘都会传给你。”
殷乔缓缓低头,看见自己手背上不知何时插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他用力摇了摇头,想甩掉晕眩之感,但下一秒,整个身躯便就往后倒去!
“带少主上马!”
宫灵悦扶住殷乔,一声轻叱,立时有两名冷面美人前来。
……
等殷乔在马背上醒来,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
宫灵悦和他共乘一马,后面只跟了几个女弟子,一行人策马疾驰,已出了京城。
殷乔想要再返回也来不及了,因为宫灵悦早就让人把白柠柠带走。
而此时此刻,白柠柠正在一辆奢华宽敞的马车里,睡在软绵绵的厚垫子上,迷迷蒙蒙地初初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