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这几日恩威并施,难道并不起效?”
刘公公笑了笑道:“若说没有作用倒也不尽然;只是这个杨氏抱定了反叛之心,在此地也许他还会有忌惮之心,只要离去便会重新收拾野心,把今日之事抛在脑后了!”
“那么今日大人和他谈了些什么?在府门口卑职和他碰面,见他似乎还算满意的样子!”陈一凡不知道该不该问这些话,但好奇心实在让他有些忍不住,到底刘公公和杨氏怎么谈的呢?
“杂家依旧好言相劝,让他在十日之内把之前攻占的土地都归还给别的土司!并且把兵士撤回本部。条件是播州仍旧是他的属地,同时朝廷不再追究他反叛之事,并且把两个被他杀掉的土司领地划归给他!再免他十年赋税和徭役。”刘公公说完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陈一凡心中十分不忿,杨氏明明不会停止反叛,只是拖延时间而已;更不要提归还土地和撤军!为何刘公公依旧开出这样的条件,轻易答应他呢?
刘公公看着陈一凡沉默不语,便道:“杂家知道你心中所想,你却不知道杂家此次前来就是为招抚而来,不管杨氏什么目的杂家都要这样做;因为这是上面的意思,杂家无法做主!”刘公公有些无奈的道;
“但杂家已经把这段时间的见闻上书朝廷,希望朝中的大臣能了解这里的真实情形!早作准备吧。这也是杂家唯一能做的事了!”
陈一凡听了此话有些感动,也许换一个人这样去做他不会有这样的感触,但刘公公身为太监这几日用尽了手段,却也是一心为了朝廷,这就十分难得了!
刘公公又道:“这几日杂家也在不断打听你的事情,到今天为止杂家才算对你有了些了解;那天张总兵对你也颇为推崇,这就让杂家有些惊奇;这几天你的一些事情不断的传来,杂家越来越感到惊讶!实话对你说,现在在杂家眼中,你远比杨氏厉害的多,也可怕的多!”
陈一凡一愣,没想到刘公公竟然背地里派人在调查自己;更让他吃惊的是刘公公拿杨氏和他在一起比较,里面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称呼上没有官职的称谓,更是让他摸不清头脑。
一时之间陈一凡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刘公公喝口茶,轻轻将茶杯放在桌上又道:“事实上今天对于杨氏叛乱之事,杂家已经不太放在心上,有你在四川根本无需担心他能成势!所以杂家也不愿做更多的努力去和杨氏纠缠。”
陈一凡连忙抱拳道:“公公实在太瞧得起卑职了,卑职不过一小小的游击将军,天下比比皆是,哪里像公公所说的这样?”
刘公公摇了摇头道:“杂家今年五十余岁,历经三朝君主,几十次被派出办事!见识过无数的事情;相信不会走眼!今日约你在书房之中,又无别人,只当闲谈,将军不必故作谦虚。”
陈一凡还是无语,这时候说什么都难以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况且他也实在难以摸清刘公公究竟想要怎样,所以只有缄口不言。
刘公公笑了一声道:“杂家不会看错人,也不会看错事!你可愿意听杂家说说天下大势?”
‘天下大势’?陈一凡心中一跳,隐藏不住心中的好奇很想听听这刘公公会怎样说:“公公请讲,卑职用心聆听!”
刘公公伸出手掌摊开五指道:“杂家预料大明江山不出这个数就将烟消云散!”
陈一凡眼睛睁的老大,他当然知道历史之中大明的确会在几年内覆灭,但他实在对刘公公这个人能算出这样的结果感到十分诧异!
“公公为何这样说?”陈一凡继续问道;
“难道将军不是这样认为吗?”刘公公反问道;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陈一凡不再遮掩道:“卑职之见与公公相同,而且卑职有些线索可循,了解这一切并不算奇怪;但公公能明确的知道,这让卑职十分诧异!”
刘公公微微一笑道:“不必奇怪,杂家身在京师,消息来源却也不少,而且内部消息获得起来比起别人也方便的多;实不相瞒,朝廷这几年东征西战,国库早已空虚;内部到处烽烟四起,关外又有鞑子虎视眈眈;两方面的夹击之下,大明实在无力支撑多少时间。这些倒也罢了,现今像你这样的异人出现,更会加剧朝廷的败亡!”
“杨氏这样的叛乱朝廷的力量完全可以平息,但李自成、张献忠以及努尔哈赤如何平息?拿什么平息?”刘公公的每句话都让陈一凡吃惊,又不得不说他的分析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