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神乐了……”
慕千浔目光闪了闪,面上难有的闪过一丝惧色,不过沉稳多年如他,很快便再次用冷漠的虚壳掩盖了自己的慌乱。不过,处心积虑的神乐怎么会放过他那样难得的表情,她笑了,笑的狂妄笑的失了所有的礼节:“呵呵……你怕了,你终究还是怕了,你一定还在想你装的那样像,我怎么就能看穿了呢?”
慕千浔不说话,看着她听她在说下去,似乎是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堵她,就连眸光都因为无力辩解而变得灰败。
“因为你太自负,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你摆布,为你是从的神乐。慕千浔,你错就错在,将自己看的太高,又将我看的太低。”
神乐忽然抬头看天,愣了下又听不出情绪道:“不过也是,那个时候你只是对我设了个虚结,让我在使用神力时觉得阻碍,可我却真的相信如果我冲破那层妨碍,你就会死。可后来,直到夜未央为救我而死,而你不但不敢和髀濨战斗,还眼睁睁的看着夜未央死去也不为所动。那个时候我突然明白了,原来你才是最怕死的那个,你怕死,怕失去你唾手可得的六界,这样的你怎么可能把性命交到我的手中,原来一切不过都是你的骗局,可我却全都信了!再后来,我竟傻傻的以为或许夜未央死了,你就没有了那么多的戒备,你或许就可以像对待正常人那样对我,不再让我以为自己只是个工具,可是我又错了,既然贪得无厌,又怎么会有满足一说,你终究还是验证了夜未央给我的最后一个忠告……”
“不,神乐……不是你说的那样……”慕千浔伸手抓住神乐的手腕,而神乐并没有反抗的意思,她到要看看事到如今她看穿了所有的谎言,他还要再对她说些什么:“告诉我,你到底是神乐还是浅雪,只要你如实回答我……”
他眸光闪了闪,对神乐似笑非笑的眼光有些闪躲,出口了的话语却是停了半天再也接不下去,神乐便帮他问了下去:“我如实回答你,你会怎样?”
慕千浔依旧愣神不答,神乐便以他为圆心信步走着,隔了会儿又问:“如果我说我是浅雪……”
慕千浔终于有了反应,抬起的双眼满含希冀,等着神乐说下去,等着她承认自己就是浅雪,可是神乐那样厌烦他,又怎么会让他如愿,她笑的俏皮继续道:“如果我说我是浅雪你会怎样对我?如果我说我是神乐你又会怎样对我?”
看着慕千浔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鸷,神乐知道他已经被彻底的激怒了,可她还没玩完,游戏玩到一半可没有什么意思:“怎么,生气了,被人抓着弱点扯着鼻子耍的滋味不好受吧,可我怎么偏偏那么喜欢这种感觉呢?大体是得了哥哥的影响吧,你以前最会玩这一套。”
“你不是浅雪,浅雪不像你这样。”
“是呀,”神乐伸指怜惜的划过慕千浔的眼角:“可哥哥,你在说这话的时候连脸上的表情都写着不信,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敢确定,明明你对我二人最为熟悉,也是最能分清我和她的人,可你现在也不敢确定了,为什么,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在神界你刺她一剑,因为你觉得她背叛了你;在绝崖谷你罚她跪在碎石上,因为你觉得她拖累你所以你在发泄怨气;咒海半年寒冰刺骨你不曾寻她,天宫盗药,你一场鞭刑浇灭了她的希望,祭坛之上,你说着还债的话一剑刺了我的心脏,你可知这所有的一切,我所经历的,同样也是她正在经历的,我可以变成现在这样,她为什么就不可以!”
慕千浔摇了摇头,却出奇的平静,不知哪里吹来的小风带起他耳鬓的碎发,带起他宽松华丽的衣袖,那种淡然出尘的样子让神乐忽然有了一种时空穿梭了的感觉,那个时候,她还是一枝小牡丹,他就像这样立在绝崖谷永不停息的风中,说是在听风的声音,也许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发现浅雪已经不是他之前的浅雪了,所以即便神乐每天陪在他的左右,他还是喜欢去绝崖谷,似乎只有那风才是浅雪化成的,只有那些摸不着的触感才是最真实的。
可是时过境迁,很多同样的场景往往因为心境的不同而被转换为截然相反的态度,比如之前神乐对他出尘的崇拜敬仰到现在对他的厌恶排斥,更甚至觉得他每处都透露着虚伪,他根本就是一个虚伪的产物!
就像他此刻又在一本正经的说着虚伪的话:“你不明白,我从来没有想过为难浅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她考虑。”
“看来你又将我当作浅雪了,那你说,既然是为她考虑,又为什么要逼她与你行同房之事,你不知道那样她的神力就会转移到你的身上,而她便成了普通人,这样就是你所说为她考虑?”
慕千浔垂下眸子,依旧一本正经:“她身上背负的责任太多,我可以帮她卸下所有的担子保她一世安康无忧。”
“呵呵呵……”神乐冷笑:“你真是越来越会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