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应声,却原来是早早的睡着了。
唉,是他想太多了,神乐这次估计又是耍他,不然她怎么能这么快就安然入眠?自嘲的笑笑,果然美梦易碎,佳人难求。
神乐此刻还抱着他睡,他觉的失礼想将她的手挪回去,直到手指碰到她冰凉的肌肤,他又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成为神后她就是一个冰人,让他看了就忍不住想将她暖热了,即便他自己的体温也是冷的。
腰腹间忽然有一丝寒凉,衡弄文眨了眨眼睛,觉得头脑昏沉不过片刻便睡了过去,而神乐却睁开蝶翼般的睫毛,眸光闪闪,她一直都没有睡,神根本不用睡觉。
她手指擦过他闭上的眼睛似在呢喃自语:“为什么突然恨慕千浔,为什么?呵,因为我看清了,也知道了许多被遗忘的事。至于你……你怎么可以忘了我?或者说你根本就从未记得过我。”
神乐的手覆上了他的胸口,周围忽然荡起奔涌的气浪,阵阵花香飘荡,各色花瓣铺了满床,神乐指尖被一圈光晕围绕,大量的神力灌入了衡弄文的体内,他必须变强才可以保护自己。
初阳微暖,鸟语啾鸣。半掩的房门被人大力的推开,小巧细碎的脚步声便在屋子里踩出欢快的节奏。
“啊,大哥哥和神仙姐姐睡在一起了!”
“扑腾”一声衡弄文便从床上弹起,错愕慌张的看看掩嘴惊叫的若曦,在看看躺在自己怀里微微皱眉的神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若曦,不要胡说,神仙姐姐听了会生气!”
若曦瞪大眼看衡弄文怀里的神乐,似乎在质疑衡弄文所说的话的可信度,这时,门外又响起了声音:“若曦,干嘛站在别人门口,不知道这样不礼貌吗?”
若曦毕竟是小孩,看不懂衡弄文的挤眉弄眼,只当他是抽筋了,然后她毫不在意的忽略衡弄文,指了神乐回头和水灵说话:“水灵姐姐,神仙姐姐睡在大哥哥怀里,你看是不是?”
茭白鞋面踩过门槛将室内景象一览无余,衡弄文瞪大了眼睛看水灵,不知所措,为什么他会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啊,可现在的样子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你衡弄文就是猥琐神乐了。
水灵扶着若曦肩头,面容震惊却不慌张:“衡弄文,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衡弄文哑口无言,他此刻就算有千万张嘴也说不清什么,难道要他说是神乐主动来他房里,他勉强接受的?笑话!
怀里的人动了动,蝶翼般的睫毛刷着衡弄文的手臂,片刻水晶样的紫红色眸光便朦胧的暴露在阳光下:“早啊。”
神乐在衡弄文身上蹭了蹭伸了个懒腰,平静如常的和水灵打招呼,又迷糊的转头看看衡弄文难看的脸色:“你怎么了?”
再看水灵明显阴暗的表情和若曦噙着手指瑟瑟藏在水灵身后的样子神乐不禁笑出声来:“你们都怎么了,见了鬼的样子。”
衡弄文乘机翻身下床,整理好衣衫:“昨夜我喝多了,神乐来只是照顾我,没发生什么事情。”
岂料神乐却倚在床栏上看着他拙劣的演技笑的更加肆意:“你慌什么,我们从前不经常这样吗,有什么好奇怪?再说水灵姐这个的场景你不是以前撞见过许多次,还不能适应吗?”
水灵的脸色更加阴沉,然后她拉了若曦离开:“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那么多人看着你。”
“有什么不一样?天下人能记住的只有天尊,我没有消息了这么久谁又来问过?”
水灵愣了下,又说了句底气不足连自己都不能信服的话:“天尊是为你好,省了你许多麻烦。”
水灵的身影消失不见后,神乐嗤笑一声:“不过是故意让若曦闯进来当挡箭牌。”
“神乐,你不也是故意的?为什么这样做?”
衡弄文紧了眉头,面上有压抑的愠色,神乐扯了丝强笑不确定的看着他开口:“你觉得我让你难堪?”
“你是故意的,故意做戏让水灵撞见,故意激怒她,故意想让她将慕千浔引出来,你想见他对不对,你想跟他走对不对?既然如此,你何不去找他,何必在这里和我做戏轻贱自己!”
衡弄文很生气,额角不甚明显的脉络微微跳动,似乎难以承受这样憋屈的气氛,他眸色氤氲的摔了手里的提花折扇,转身大步流星的就要离开。
身体猛地一颤,衡弄文错愕的被人从后面紧紧拦腰抱住,耳中听到的是神乐慌乱的哀求声:“衡弄文,你把我昨晚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我说你不要离开我,谁都可以,就你不行。我是故意的,我是要引慕千浔来,可我没有和你做戏,我没有骗你……我早说过,我和慕千浔之间的恩怨总要有个了结,我只是想让这件事来的更快些,由我来主宰我自己的命运。”
衡弄文沉默了半晌,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了沉沉的悲伤:“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就不能放下与他的恩怨,过这样的平静日子不好吗?”
“我可以放下,可是慕千浔放不下,活在我身体里的浅雪也放不下。我可以保护我自己,可我保护不了别人,我已经失去了太多,我不想再经历那样的事情,所以,再帮我一次……”
衡弄文垂了眸子,转身回拥住神乐:“我不管你要怎样,还是那样希望你听从自己的心愿……”
许多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追究的,追究了又能阻挡什么,就这样站在远方看着她开心不是挺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