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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声音响起,一个年青人过来。
审一个衣着素雅的年青人,一身月白的长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虽然他与之前那群公子哥的装束也大致差不多,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胖子拿着折扇,只给人一种纨绔恶俗的感觉,而这年轻人拿着折扇,却有种出尘的感觉。
“好俊秀的公子。”
一人喃喃念道。
“这是四部尚书李公之侄,春江公子。”
“春江公子?他就是李公的侄子春江公子?”大家听着这个名字,不由更加震惊,有人道,“春江公子幼时就有神童之名,十二岁就为县试府试院试第一,得中小三元,上科他参加乡试,更高中解元,可惜据说那科会试将近之时,春江公子身体不适,因此没能参加。要不然,大家都说春江公子很可能还能取得会元呢,殿试之时如果再得中状元,那就是大小三元六连中了。”
“明年就是会试了,春江公子不是应当在京准备大比吗?”
“听说最近李公身体欠安,春江公子特意从京中赶回来探望。”
有人解释,“春江公子最有才名,然亦至孝,他父亲是李公三弟,李公欠安,他自然是第一时间赶回来的。梅李周刘四大家族联姻有亲,如今刘老太爷大寿,他回来了肯定也是要来参加的。”
说到春江公子的名字,大都都不由的啧啧称赞,一个天才般的人物。他的伯父李长庚号为四部尚书,在朝中先后担任过四部的尚书,最后从吏部尚书位上致仕归乡,在麻城这块,可以说也是个相当得乡人尊崇的一个人物了。而李春江,则被大家一致认为是李家新一代最有前途的俊秀。
刘七虽然刚才很是高调,可一见到李春江,还是不由的蔫了几分。虽然这里是刘家,他是刘家公子,可他这刘家公子的份量可远远不如李春江。
胖子刘钢不好意思把他之前半路上嚣张被打的事情说出来,只是笑着上前对李春江说刘钧拿着一副假画来招摇撞骗,想混进刘家的寿宴中。
“借董其昌之名的假画?”李春江打量了一眼刘钧,见刘钧并不是那种萎琐之人,堂堂正正的站在那里,便道,“画呢,拿来我看看。”
人人都知道春江公子不但时文做的好,而且还诗画双绝,既做的好诗又兼精书画。
当下有人把那幅画拿了过来,在李春江面前展开。
李春江一见那画,脸上表情就有些惊讶,他忍不住扭头又打量了刘钧一眼。
“这是真的。”李春江仔细的验看了许久之后,悠悠道。
“什么?”胖子讶声,“公辑兄,你再看清楚点。”
“不用看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幅画确实是董其昌先生的真迹。”李春江缓缓道,“这幅画大多数人都没见过,甚至没听闻过。这幅关山雪霁图乃是董玄宰前两年之作,也就是逝世那年之作,因此这幅画其实是董玄宰最后的传世大作。之前,我有幸曾见过此画,这画确实就是直迹。”
胖子一听李春江的话,也信了大半。不过又觉得不太对劲。
“如果这真是董其昌的直迹,还是绝世之作,那岂不是很珍贵?”
李春江一笑,“珍贵?这当然珍贵,在喜欢的人眼中,这幅画价值千金都不算多。而且这幅画存的越久,只会越珍贵。”
李春江充满欣赏的指着画卷道,“你看这画,山峦林壑,绵延无际。右方重峦叠嶂,气势沉雄。中间幽壑重重,峭壁矗立,村落、丛林、流泉、山径,错落有致,杂而不乱;大江曲折跌宕其间,虽有干岩万壑,亦无窒碍不通的感觉。”
“左方云烟弥漫,浸淫树石,路遥山重,隐人微茫,深远莫测,意味不尽。图中以渴笔钩勒峰峦山石,皴擦的运用极其准确、灵活,而线条流走轻快,疏密得宜。山冈陵石的凹凸明暗,则以横点巨苔,配上淡墨直皴的层层渲染来加以完成,技巧纯熟,无懈可击。意境朴厚深邃,很有“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诗意。”
“全图用笔老辣生拙,骨力练达,墨气鲜润,绝去甜俗,以疏旷之笔,画出凝寒淡远的景致。卷尾数行行楷跋文,书体娟秀刚劲,更使此图富有书卷气,爽朗潇洒,自具风格。”
李香江最后赞赏道,“董香光满腹经纶,故能笔清墨润,山色如洗,宁静深邃,绝无尘垢。”
胖子对李香江的那番点评欣赏丝毫没有听懂,但他听出了一句话,那就是这幅画真的是董其昌的大作,而且还是绝世大作,价值千金。
李春江也相当惊讶,据他所知,这幅珍贵画作此时应当是在他伯母梅氏的堂兄梅之焕手中收藏才对啊,怎么却突然到了这个年轻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