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将太子牵来,令他坐在铜镜前,慈祥地望着镜中的儿子,手中依旧握着匕首,轻抚他的头,柔声道:“天下男子皆薄情,母后只有你一个皇儿,你可会背叛母后?!”
太子全身感到一阵寒意,哆哆嗦嗦道:“皇儿、皇儿绝不会背叛母后。”
“那就好。”皇后从身后取来皇帝的冕旒(帽子),为其戴上,神情阴冷道:“从今日伊始,皇儿便是一国之主,母后与皇儿一起对抗濮阳宫,此次若可安稳渡过,这个天下便由咱们母子做主!”
太子忘记刚才的恐惧,神情亢奋道:“孩儿要当皇帝了,但父皇--”
皇后冷冷斥责道:“他不是你的父皇,记住,你没有父皇,他是你的阻碍,母后不会让任何人成为你的阻碍!”
太子心中一颤,噤若寒蝉道:“是,孩儿记住了,但濮阳宫大军已攻到皇宫门口,我们如何扭转败局?”
皇后道:“我们一定在忍耐,皇宫中还有禁军,且魏家和褚家亦已发兵京城,我们只要等到救兵到来,便一定会有转机!”
太子狠道:“待本太子登基之后,一定要杀了沈风!”
皇后道:“眼下皇儿须尽快登基主持大局,只要你可力挽狂澜拯救败局,朝廷定会服你。”
“是。”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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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与太子离开后,沈风与青石从后面走出来,方才在密道内已听到了皇后的话,皇后竟然背叛濮阳宫意图独揽朝政,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看来老皇帝早料到皇后会有此举,故意让我来听。
“皇上如何了?”
青石道:“仍旧昏迷,只怕时日无多。”
沈风感慨地叹息一声,随即沉声道:“皇后与濮阳宫必有一战,在明日黄昏之前,切记让那些无辜的人从密道疏散。”
青石道:“如今皇帝昏迷不醒,皇宫中若有意图谋反之人,此时该现身了,为何皇后独揽大权,那人却还未现身。”
沈风冷笑道:“那个人比我们想象中的更有耐心,此时皇城处于危难之中,皇后并无把握胜出,那个人出现又有何用,既然他等待了那么久,一定是在等待一个唾手可得的机会。”
青石道:“他不是在等待机会,他是在等你。”
“看来有人比我对我自己还有信心。”哑然失笑一下,转而道:“将皇帝带回去医治,留在宫中早晚都会没命,可惜皇上拼命要我们看的戏却没有上演。”此时皇后顾着让太子登基,已不必再顾及皇帝,就算发现皇帝不在了,也不会停止她的野心。
“等等,将这张圣旨也带走。”沈风意味深长道:“师叔,皇上交给你的玉玺是不是该派上用场了,师叔,皇宫中皆已准备妥当了吗?”
“沈风,你真要如此吗?”青石神色复杂,脸上隐隐有些惧怕,“如此,你必将遭受天下人的责难!”
沈风张狂地大笑道:“狮子从不会在意羊群的想法,骂,尽管骂去,我想要的,从来不是名,而是要我们民族强大起来,沉痛的代价,会少了一件华丽的外衣,但袒露出来的是一颗誓死一战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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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沈风回去陪伴怀有身孕的茵儿、还有婉词,波斯的王权争斗已经结束,茵儿已做完了应尽的义务,她选择离开波斯回到沈风身边,而且带来一个天大的喜讯,还有婳瑶的身世也水落石出,婳瑶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亲生父亲,这亦是一大喜讯,加上婉词,这亦日,沈风心情前所未有的开心,所有困在心中的疑云一一扫去,大局尽在掌控之中!
翌日,皇宫再次政变,太子于残破危墙上仓促登基为仁成帝,年号太宁,并未昭告天下,只有寥寥无几的大臣参拜,登基之时,便下令禁军全力抵抗濮阳军,不可让濮阳军攻入皇宫。
一排排一列列的禁军守在金銮殿前,严阵以待,场面十分浩大,禁军将士脸上有的害怕,有的凝重,但亦有些禁军战士脸上显得淡漠,而皇宫外,濮阳宫大军虎视眈眈,濮阳军战士眼中露出疯狂之色,这些战士隐藏在民间各处,如今他们闻到了血液的味道。
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沈风亦身在皇宫之中,亦听到太子登基时的呼喊声,只是无人知道他已从密道进入皇宫,他于高墙之上,冷眼相看,静等濮阳军与此时的皇太后开战,不必他动手,太子必将死于濮阳策之手。
此时,蜀族的将领李圭站在他身旁,他身上穿着威武不凡的银铅色铠甲,手持长枪,据天而立,将他的身姿衬得挺拔高大,
--皇宫--
黄昏。
于太子登基已过去六个时辰,从日出到日落,太子已当了半日皇上,此时,太子与皇后正坐于金銮殿上,从登基之后,太子与皇后便从未离开金銮殿,哪怕太子很想准备逃走。
“启禀皇上,西山烽火点燃,魏家军正赶来前来援救!”
坐在龙椅上的太子闻言,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哈哈大笑道:“朕的江山有救了,朕的江山有救了,该死的濮阳宫,竟敢谋朝篡位,朕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太子兴奋地走下龙椅,抽出一只金色宝剑,走到金銮殿外面,疯狂地大笑道:“传朕旨意,援军若来到,禁军便与援军一起合围濮阳军,朕要杀尽濮阳军,以血登基!”
--皇宫外--
濮阳策一身铠甲立于一匹战马上,望着眼前封闭的大门,长叹一声道:“看来若不流血,这只野兽是不会被老夫降服,血染江山,我濮阳策便以此书史!”说着,大力挥臂!
濮阳军头上射出一个信号。
高墙之上,沈风俯望着这座皇宫内外发生的一切,看到远处山上升起烽火,还有皇宫外面飞起的信号,不由得叹道:“大战要开始了!”
皇宫的天静悄悄的,一个信号烟火在空中炸开,蓦然,金銮殿前面的禁军忽然惨叫连连,禁军竟然在互相屠杀,而且那些禁军神情是如此残忍,在眨眼之间,一个个禁军站在躺在血泊中,太子眼睛惊望着,脑中犹为反应过来,心里最后一道已被摧毁。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太子惊恐大叫道:“母后!母后!”
从身后赶来的皇后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嘶声惊叫道:“这!!濮阳策,你竟留了这一手!”
啊--啊--啊--
屠杀还在继续,无数禁军互相厮杀,皇宫瞬间血流成河,庄严壮阔的皇宫被惨叫声充斥,染上沉沉地悲壮之色,一具具横陈杂叠,几万禁军长存于血海中,血海继续蔓延,流到了皇宫大门前。
“濮阳军无所无敌,濮阳王真命天子!”
一名正在屠杀的将士突然高喊,他撕下从脸上一张人皮,露出一张面目全非的面孔,只有额头上的濮阳军记号尤其醒目,与此同时,一个个禁军撕下人皮,露出一张张面目全非的脸,他们真正的身份是--
濮阳军!
这场屠杀还在持续,黄昏已过,皇宫以血的代价迎来夜,哪怕如此,仍旧过不去今日,皇后与太子的命运倒在今日。
夜将近,惨叫声越来越少,禁军已被杀得所剩无几,从金銮殿杀到宫门前。
吱吱吱--
皇宫大门缓缓打开,一支黑色嗜血大军冲入皇宫!
皇宫!告破!
濮阳策脸上露出一抹深邃的笑意,从马上一跃而下,负手往金銮殿走去,举动儒雅大方,又具指点乾坤之气概。
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