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唐宁被诬陷,濮阳军大统领之职便会易主,我担心濮阳宫发生内乱,琴操老人亦会失去对濮阳军的监视。”
叮叮叮——
书房中一个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沈风精神一震,莫名笑道:“今日顾小姐来演了一场戏,濮阳策该有动作。”
纪婳瑶疑惑道:“戏?”
沈风点点头道:“今日顾碧落偷偷来找过我,并将唐宁交给我,这出戏其实是做给濮阳策看,证明顾碧落还与我藕断丝连,加上之前在霸州的事情,足以让濮阳策知道我有多信任顾碧落。”
纪婳瑶泛眨出疑惑的目光,不解道:“顾小姐假意投入濮阳宫,便不该轻易冒险来寻你,若是要做戏,也该做一出与你决裂的戏。”
沈风失笑道:“重复的戏码,如果再做一次反而令人怀疑,濮阳策绝不会相信顾碧落真心加入濮阳宫,这么做就是让他确信心中的猜疑,他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纪婳瑶道:“之前你与顾小姐发生了误会,是发生何事澄清了误会,还让濮阳策深信不疑。”
沈风脸色变了变,心底发虚,讪讪笑道:“就是在霸州一起赈灾,此事利用琴操老人添油加醋的让濮阳策知道,濮阳策就差感动得热泪盈眶。”
纪婳瑶唇角泛起一弯勾形的笑容,欣喜道:“你有了她,简直如鱼得水。”
沈风大惊失色,急忙道:“我没有,我与顾小姐只是工作关系,能在一起共谋是因为理念相同。”
纪婳瑶泛起美丽的眼眸,怔了下,忽然噗嗤娇笑道:“我说的是琴操前辈,你怎绕到顾小姐身上。 ”
沈风脸僵了僵,尴尬地笑道:“琴操老人有消息来了,我去看看。”说着,火烧屁股地冲出去。
不待他去取,已有天府弟子将信纸取来,沈风回到书房内将信纸拆开了一下,神色瞬时沉重起来。
纪婳瑶手上端着一盘水走进屋子内,见此,急将水盆放下,问道:“是濮阳策的吗?”
沈风将信纸递给她,她细看几眼,神色顿时惊愕:“濮阳策竟然如此做!!”美女就是美女,一惊一乍五官舒展得百花绽放似的,不像沈风,像猴子挠抓似的。
沈风冷笑道:“这么做就对了,我还巴不得呢。”
纪婳瑶道:“你想如何应付?”
屋外寒风彻骨,书房却温暖如火,对角两个火炉烧得正旺,新添的柴火发出啪啪的声音,沈风走去脸盆旁边洗了一把脸,敷面的温润反而令人感到困倦,打起精神道:“陪他唱这出戏。”
纪婳瑶看他这架势,便知今夜亦要不得安眠,眉梢紧紧蹙:“今夜便不能先休息么,你从霸州回来后,还未好好休养,长此以往,纵是钢筋铁骨也吃不消。”
沈风无奈一叹道:“既然濮阳策有动作,那我也不能怠慢,宜早不宜迟,就算有琴操老人,也难保濮阳策临时改变主意。”
纪婳瑶低下脸容,心中酸涩难咽,悄悄叹息一声,走出书房去为他唤来天府弟子。
在婳瑶走后,沈风另外一只手出现一封书信。
一夜过去。
翌日,天气更加寒冷,京城充满清冷,便是巍峨的石墙亦变得冰冷,时间总是从指缝间溜走,寒冬凛然而至,驱走娇艳的花朵、赤红的金乌,给天地涂上阴沉的色彩。
正午,雪片杳然而至,昭示着寒冬正式来临,亦是京城的第一场雪,整座京城被雪片覆盖,白雪皑皑,莫名增添一股肃杀之意。
铛铛铛——
本是沉寂萧瑟的午后,忽然想起一阵锣鼓喇叭声,充满喜庆的气氛,一个正在收拾店铺的掌柜从门里探头望了望,只见一串红色人潮从街道吹擂而来,而在队伍最前面两个人举着的仪仗印着金光闪闪的御字。
队伍穿梭过几条街,聚拢看热闹的百姓也越来越多,如此大的阵仗只有皇宫喜事才见得到,上一次还是伦文叙拜为驸马爷。
震天的炮仗、喧闹的锣鼓令整个京城热闹起来,队伍向一条红色彩带在京城中穿梭,雄伟的京城仿佛是一位戏舞着红色彩带的美人。
队伍穿过了京城的两个大门后,队伍忽然分开,其中一支向着一处官邸而去,而另一支队伍继续穿过京城一座大门向着普通人家的地方而去,可见这仪仗并不是为王侯贵胄而来,队伍声音越来越大,最终停到了一座府邸前面。
平静的府邸仿佛被投入一颗石子,很快的,从府邸中出来一拨人,却是沈风与林可岚。
众人中,只有沈风显得平静,在昨夜的时候,他便已知今日之事,由于情况特殊,他便没有告诉婳瑶与可岚等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色为矞,鸿禧云集,天策将军沈风天策之人,少年英雄,才德起于翰林,清约闻达朝野,经明行修,忠正廉隅,已过而立之年仍无有妻室,大学士长女,诰封懿德,行端仪雅,礼教克娴,盖瞿氏诗书传家,执钗亦钟灵毓秀有咏絮之才,今及芳年待字金闺,潭祉迎祥,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瞿氏授三品诰命夫人,赐册赐服,垂记章典。三日后便是良辰吉日,亦正值祭天礼,如今国运衰退,望汝二人与喜结连理,与朕一同祭天求祉。民本以国兴关乎家旺,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钦此!”
沈风起身从李公公手上接过圣旨,低头冷笑道:“谢主隆恩。”
沈府上上下下俯身跪拜,被这从天而降的喜事砸懵了头,直到李公公走后仍是不知所措,沈风歉然地望了可岚一眼,然后带着圣旨走入府中。
——书房——
“婳瑶,可岚,你们有什么想问我,尽管问。”沈风手上握着丝滑的圣旨布,心情格外沉重,男人最忌讳不受诺言,说好要先婉词和婳瑶,却迟迟没有兑现诺言,心中十分自责。
纪婳瑶语调平静道:“皇上不是取消了你与顾小姐的婚事,为何今日突然下了圣旨赐婚。”
沈风苦笑道:“婳瑶,你真以为这是婚事么?”
林可岚疑道:“此话怎讲?”
沈风神色凝重道:“其实从昨晚我就已经知道皇帝会赐婚,昨晚没有告诉你们,是怕你们多心,现在我跟你解释一下,皇帝之所以赐婚,是因为皇帝想故技重施,利用顾碧落来架空了,皇帝误以为顾碧落背叛了我,所以皇帝现在赐婚,就可以让顾碧落成为我的妻子,皇帝便可利用顾碧落来夺取天策府。”
二女恍然道:“原来如此!”
沈风冷笑道:“皇帝太天真了,到此时此刻还想玩这种抢夺的把戏,他当真以为——”想到皇帝是婳瑶的父亲,急忙将话咽回肚子里。
纪婳瑶道:“此事顾小姐可知?”
沈风好笑道:“她估计没有想那么远,猜猜是谁向皇帝提议在此时赐婚?”
二女齐声道:“何人?”
沈风冷哼道:“我的旧识伦文叙!”
二女齐齐惊愕。
“是不是没想到是他,其实伦文叙已经投入濮阳宫,拜入矶书老人门下。”沈风沉声道:“可岚,你可记得之前为了救我而被禁军追捕的事,本来你们不会那么快被发现,皆因伦文叙偷偷告密,他不想让你们来救我。”
林可岚惊疑道:“他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
沈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他只是一颗棋子,濮阳宫安排在皇帝身边的棋子,濮阳策促使皇帝赐婚,婳瑶,还记得昨晚的信吗?”
闻言,纪婳瑶蹙紧眉叶,神色骇然道:“一切皆是濮阳策在背后谋划,此并非婚事——”
沈风神色凝重道:“是婚事,而且是一场血色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