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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球不断脱落,已变得残破不堪,不断摇摇晃晃,很快就会坠落,沈风依旧目视前方,巍然不动。
“快破了!”形势危急,壶酒急喊道:“我们先走回原来地方再从长计议。”
“这次不试试,就再也没有机会,再等等,一定有别的金属球——”远处忽然出现一个土色金属球,沈风精神大振,猛喊道:“来了!”
远处,一个土色金属球缓缓运行而来,移动速度比之前的金属球略慢一些,待到金属球靠近一些,三人毫不犹豫地利用金属板登上土色金属球。
在土色金属球之后,在其他运动轨迹上陆续出现了红色、蓝色、绿色金属球,很显然,千机老人是根据金木水火土去想象宇宙中存在的行星。
登上最后一颗绿色金属球时,便看见中心处有一座小尖峰,尖峰上面有一座巨大的墓冢。
三人走上墓冢,墓冢辉映着奇异的光芒,周围堆砌的石头非常少见,整座尖峰和墓冢都是由这些石头组成,甚至整个洞窟也是,这些石头具有非常大磁力,才可以支撑整个拟造宇宙的运转,而且磁石不断翻转旋绕才造成了金属球独特的运行轨迹。
这座洞窟的规模技术恐怕没有几百年无法完成。
强光直令目不能直视,三人仿佛登一座奇异的空间里,氧气非常浑厚充足,同时身体又感受到一股压迫感,推开墓冢的大门进入里内,又是另外一幕景象。
墓冢内,排列着无数轮轴,轮轴正在运转,构造极其精密,有些概念甚至可以与现代持等,巧妙而科学,而在庞大的轮轴群下面,终于发现了千机关发电的原因。
只见轮轴下面是一片人工围造的小海域,海域下面有一大群正在游荡的电鳗,电鳗甚至有几千条,从电鳗身上发出一波波强烈的电流。
沈风惊讶道:“原来这里饲养着电鳗,难怪这里面可以发电!”原先还以为千机老人掌握了发电的原理,现在看来,他是碰巧发现了电鳗。
壶酒低头望着底下深处,忽然道:“那些鱼矶书老人曾有提及过,原来它们真的存在。”
沈风感叹道:“我们常说大千世界,嘴里的世界自然指陆地,但真正的大应该属于海洋,我们陆地只不过四分之一,海洋中的生物世界才是真正的万千世界,就算究其几千年也探索不完。”
壶酒一时惊讶,惊讶于从沈风口中说出的话,在这个时代,没有几个人知道世界有多大,最大的地方其实是海洋。
“这是什么?”
走入冢内,便欲去关闭机关,打开石棺时,才发现里面还留下一轴古老的竹简,上面的是更早一些古字,凭沈风的文化程度根本看不懂。
壶酒拿出竹简粗略过目一眼,神色一下变得震惊,沈风奇道:“上面写着什么?”
壶酒道:“这是千机老人的生前纪要,原来千机老人的师祖并非墨子,而是鲁班,而鲁班曾派弟子去鬼谷授学,从此鲁班工匠一门与鬼谷一派结下渊源,但后来鬼谷派消失后,千机老人才隐姓埋名来到天府。”
沈风惊道:“鬼谷?我曾去过鬼谷,那里和鬼谷派有什么联系?”鬼谷子是活在公元前400年的人,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还能听到其传说,而鬼谷派辉煌一时,传说有五百弟子,著名的有苏秦孙膑,在春秋战国时期,这个时代的天府甚至不如鬼谷派,可以说鬼谷派是这个历史时期的代名词,但正应了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
摧之,正是由于鬼谷派太过耀眼,加速了其陨落,它便如历史长空中一道璀璨的烟火。
反观天府,一直显得很低调,史书上鲜有记载,自战国时期后,便渐渐隐居山林少有入世牵扯世俗,即便是入世也不以天府之名,这才有如今千年历史。
壶酒道:“你所去之处曾是鬼谷弟子隐居之处,在没有荒废之时称之为黄金谷,乃是个奇花繁密之仙境。”
沈风好奇多问一句,并没有放在心里,鬼谷派早已经不存在,他又不是考古学家,没必要追根究底。
噶噶噶咔——
壶酒取出石棺内的千机关的心脏轮轴。
轮轴取出的同时,整个石窟,整个偃关发出一声声轰隆隆的巨大声响,仿佛山崩地裂般,整个洞窟如果被拨开的蛋壳一分为二,所有悬浮的金属板坠落,强烈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由黯淡到光明,景象奇幻。
与此同时,偃关所有轮轴塌陷,从一座山中冲出一个个皮肤黑脏骨瘦嶙峋的奴役,整个墨冢机关全部破解,偃关所有的机关随之被摧毁,这景象像极了末日崩塌里面的画面。
沈风被这声音震撼了一下,随即看到了前方最后一座山峰,柱机老人就在这最后一座山峰里。
毫不迟疑,即快去往最后的山峰,山峰呈U可岚很可能就困在里面,急匆匆进入山峰内的洞穴。
“可岚!!”
“沈风!!”
进入洞穴中,便看见可岚被关进一个铁笼里,见到了可岚,沈风早已忘了柱机老人,急忙走上去打开机关。
林可岚屈膝坐在铁笼内,听到一丝声响芳心立即提了起来,转头望去,只见他疾奔而来,连日来惶然不安的心绪瞬间被惊喜填满,眼泪夺眶而出。
而就在沈风脚踏上一块石头的同时,铁笼自动吊上去,而旁边凸起两块石砖,这时,洞内一阵震动,壶酒神色猛变,大喊道:“师妹,快踩上那块石头!”
与此同时,U形山洞入口即将落下一块万斤巨石,同时,U形山洞底部弧形中央一道巨石大门缓缓开启。
壶酒、叶绛裙快速踏上石砖,四个人正好站在四块石砖上,方才即要落下的巨石暂时停止住。
哈哈哈哈哈——
四人惊余,又听见了柱机老人的狂笑声,笑声是从山洞中传来,声音显得非常穿透。
“你们终究还是中计了!!老夫就等着你们自动跳入陷阱内。”
“没想到你们可破解五代机关人的遗作,之前是老夫小看了你们,不过你们犯了人人都会犯的错误——大意!”
沈风无心听他说话,转头道:“可岚,你有没有事?”
“无事,沈风——我——”林可岚脸上有愧色,她被困在这里好几天,除了有些疲倦,并未其他状态。
沈风抚慰一笑道:“不怪你,是柱机老人寻仇找上来,不是你,也会有别人受困,是我连累你才对。”
看她神情低落,笑嘻嘻道:“师叔,师父,你们回避一下,请转过去十分钟,我安慰安慰老婆,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转过来。”
闻言,林可岚眼睛怔瞪,脸上随即浮现粉色。
“哼,臭小子,居然还有心情打情骂俏,老夫便让你们尝尝何谓生离死别——”
沈风心中一沉,眼睛警惕地望着周围。
“放心,这次的机关不会杀人,只会让你做出抉择——看到你们脚下的石砖了吗,你现在可以选两个人先从这里出去,剩下两个人进入另一个洞穴,只需站在石砖上便可,但若是你们离开石砖,巨石门将会立即坠落!!”
闻言,沈风眉头一皱,望了望其他三人,一时间难以下决定。
壶酒道:“我和师妹留下来,你们二人先离开。”
沈风摇摇头道:“外面一定还有很多机关,这里只有你最了解你师父,只有你才能破解他的机关,师叔,你和可岚先从这里离开,我将可岚交给你,你一定要保护她出去。”
林可岚急道:“你留下来,我也要留下来,纵然身死也不与你分开。”
沈风神色沉重道:“可岚,你必须先出去,我与她留在这里或许还有破解机关的机会。”
壶酒从背篓中拿出仪器仔细勘测了一会儿,神色似乎有所发现,复杂地望了望叶绛裙:“好,我答应你。”
沈风转头道:“师父,对不起——”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我留下来。”
沈风心中亏欠,都不敢去看她那双清澈无情的眼睛,连忙高声道:“柱机老人,我选择好了!”
“沈风,我不要出去,我要跟你一起!!”林可岚猛然摇头,她困在这里日思夜想着沈风,没想到见到了沈风,又很快要经历生死难测的离别场面。
沈风神色坚决道:“你一定要先出去,否则我们都没有性命活着,我答应你,一定会活着出去。”
林可岚亦是坚决道:“我等你!”
“好,你倒是大仁大义,还以为你会先出去,希望你接下去也能如此——”
话刚说完,壶酒与林可岚脚下的石砖缓缓移动起来,向巨石门移动,同时,沈风与叶绛裙脚下的石头也移动起来,移向U形洞穴里内,也就是底端的弧形部分。
“沈风,我在外面等你,若你没有出来,我便会一直等下去——”林可岚高声动情嘶喊,泪水一下子决堤,脸上苦楚直到距离被越越远。
望及她的神情,沈风心里一阵难受,这次要是永远困在里面,岂不是要永远与她们隔绝,这比死了还痛苦!
壶酒突然喊道:“臭小子,人人都可以死,唯独你不能死,该绝情的时候,一定要绝情!”
听罢,心中似乎预感到结下去所面临的抉择,心绪难掩复杂转头望着周围,脚下的石砖还在移动,很快进入弧形部分。
弧形中央也有一个巨石门,当两人进入巨石门石,壶酒与林可岚正好出去,随之,两块万斤巨石也同时落下,壶酒与林可岚逃脱出去,而沈风与叶绛裙则被困在U形山洞的右边。
U形山洞其实是由两个J形洞穴组成,柱机老人所设计的机关说不上多高明,但却工于心计,令人难以抉择,经历亲人爱人朋友之间的生离死别。
山洞恢复平静。
沈风与叶绛裙皆是一言不发。
之前其实也可以让叶绛裙与林可岚一起出去,但沈风毫不犹豫选择了壶酒,沈风不敢冒险,只能牺牲了她。
“如何,与爱人分离的滋味是否很痛苦,桀桀,接下来你还要做一个抉择,剩下你与她,你们当中只有一个能出去,而另一个便要永远困在慢慢等死!”此时,柱机老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闻言,沈风愤怒道:“够了,别再玩这种把戏,我不选!”
“不选的话,你们两个就慢慢在这儿等死,别妄想我徒儿会回来这里救你,他不可能找不到这里,就是找到了这里,你们早已被困死。”
沈风对叶绛裙有感情吗?叶绛裙的感情是由沈风创造出来,连结着沈风的心,这种感情很浓厚,甚至不比深爱的女人薄,但又非常特别。
但眼下必须做出选择,两个人只能出去一个。
沈风沉下脸色,陷入久久的沉默,叶绛裙冷冷道:“你何须犹豫?”
沈风艰难与她对视,硬下心肠道:“对不起,我必须从这里出去,我知道这个选择对你很残忍——”
叶绛裙淡淡道:“你多虑了。”
要背弃感情去牺牲别人,对沈风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沈风心中极其压抑,特别是在她目光下,简直快喘不过气。
没想到要舍弃她是这么痛苦,对于自己来说,她是可有可无的人,为什么现在会这么痛苦。
她没有做错什么事,却无端端成了牺牲品,人际关系中,经常有某一个人显得特别不重要,受人轻视,沈风也体验过,那种感觉十分憋屈,而她却还是如此平静的接受,这不知是该悲哀,还是值得庆幸。
沈风心绪复杂,但肩负的重任令他马上扼杀这些剪不到理还乱的念头。
她只是没有感情的人,之前所创造出来的她,情并不是她,我无须对她留情,我还有太多事情要做,心念止于此,狠下心道:“师父——对不起,我必须从这里出去,只能将你留在这里。”
叶绛裙淡淡道:“好!”
看她没有半点悲伤,对生死毫不留恋,沈风心中更是愧疚难去,语调真挚道:“你一定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一定还有出去的办法,知道吗?”
叶绛裙随即点点头道:“好!”语调自然,没有一点慌乱。
沈风浑身感到一阵心烦,神色萧索道:“希望你别怪我自私,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我还是会选择牺牲你,说来真是讽刺,之前一心想拯救你,没想到最后是我亲手毁了你。”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一切借是因果,当初我曾将你困在轮回岛,如今我便困在此处。”
沈风急切道:“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话很无耻,但你一定像我一样,努力挣脱困境从这里出去,别在屈服于命运,将命运紧紧攥在手上。”
叶绛裙仍然道:“好!”
“看来你们已经选好了,啧啧,我还以为你有多么大仁大义,多头来还是宁愿牺牲自己的师父,哈哈哈哈——”
沈风怒喊道:“少说废话。”
“你说濮阳策自私,你又何尝不是,我看你与我们是一路人,不如加入濮阳宫,一起共谋大业。”
沈风烦躁道:“快放我出去。”
“桀桀——好,老夫说话算话,让你们其中一人出去,旁边有一块红色石砖,你们一人站上去,另外一块黑色石砖可以送一个人到外面。”
叶绛裙站上石砖,与此同时,U形山洞另一个顶端打开一道门,一道门是不厚的石墙,旁边还有一块万斤巨石。
“小子,你可以走了,勿要担心,老夫说放你出去便会放你出去,而且老夫还想多跟你玩玩。”
偃关被毁,柱机老人已不能回去濮阳宫,如果再杀了沈风,濮阳宫便会倾尽全力追杀柱机老人,柱机老人为了谋生,只能放他回去。
沈风也想通了这一点,最后复杂地望了叶绛裙,决然转身过去站上石砖,石砖缓缓移动起来,拉开两人的距离,叶绛裙面无表情地站着,神态安详。
两人距离被越拉越远,叶绛裙呆呆站着,当看不到沈风身影时,神情露出一丝迷惘,随即,仿佛放下了一切,轻轻闭上眼眸。
砰——
随着一声巨响,巨石封闭了最后一个出口,想撬开这块巨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又是几声巨响,仿佛是无数石头将这座山洞埋住,一座山峰埋住一座山洞,便是花费巨大的人力也要几个月时间才能彻底撬开,况且这是不可能的事,封闭这座山洞的石头皆是密度硬度极大的花岗岩,以天策府的能力也要几年时间。
听到这个声音,叶绛裙缓缓睁开双眼,此时她的眼神已恢复到最初,也是她一直在寻找的自己,此时此刻的她,终于变回了曾经的样子。
但起因却是她要困死在山洞内。
她走到石洞旁边,眼睛望着石壁,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是在寻找机关吗?
不是。
她隔着石壁仅凭感觉寻找着对月的方向,在前生无数个夜晚,她总是一个人对着明月,这恐怕是她唯有的习惯。
寻找到习惯的方向,然后屈膝坐下靠在石壁旁,一点也没有求生的念头,心仿佛坠入冰封深渊,变得无情无欲。
“最终你还是被遗弃了,世上总有一些人,生来注定悲惨,被人利用,被人遗弃,是不是很悲哀。”
叶绛裙一言不发,低眉冷视。
“你真无趣,他一直将你留在身边,还以为你对他有多么重要,到头来轻易将你放弃,可怜呐!”
“老夫真想替你杀了他,可惜现在不是时候,偃关已毁,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不过老夫可以等,有朝一日,老夫会将他的妻眷全国抓过来,杀一个,放一个,与他玩一出人世间最痛苦的游戏。”
叶绛裙一直沉默无语,彻底没有求生的念头,她无聊得柱机老人都没心思冷嘲热讽。
“无趣真是无趣,你如此无趣,他舍弃你的时候,岂不是一点也不痛苦!可恶!下次老夫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去!”
叶绛裙干脆闭上眼睛。
“你真的没有半点人的感情吗?有趣!老夫便来试试。”
话刚落音,石壁上出现一个小洞,一只有着金属外形的恐怖植株盆从里面走出来,这奇异的怪物,以植株花盆为头,身体是机械构造,形体有四肢,可以行走,可以攻击。
“这是草薙老头与老夫共同发明,上面是西域奇株——花瞳,而下身则是土壤和器械构造而成,在这个山洞内,老夫可以随意操控,是否很不可思议?今日你有幸,老夫让你见识见识!”
踏踏踏——
机械花盆一步步走到叶绛裙面前,当花盆中花朵对着叶绛裙时,花朵忽然睁开四叶花瓣,花朵内赫然是一双眼睛。
方才还是美丽的花朵,此刻变得异常恐怖。
“忘记跟你说了,这株花瞳以眼球为实,当它看见眼睛时,便会睁开花瓣,桀桀,你害怕吗?”
叶绛裙冷冷望着,神情不含一点情感。
“老夫要好好折磨你,最后将你残缺而腐烂的身体送到他面前!”
机械慢慢靠近,花盆伸着花茎想要吞噬眼睛,花瞳的眼睛冒出血丝,显得异常恐怖和狰狞。
而叶绛裙仍旧一脸漠然。
兹!
就在花瞳要上去时,一支箭头却将它射落,喷出一道绿色的液体。
“你不是走了吗?”柱机老人惊讶道:“
叶绛裙浑身一震,怔怔地回头。
“我只不过离开你一会儿,你就让人欺负——”沈风一脸生气地走了过来,恨其不争又深深怜惜。
“你——”叶绛裙呆睁着眼眸,眼睫毛颤颤而动,嘴唇嗫嚅了一下,望着去而复返的沈风,她本已死寂的心被一股不知名的暖流冲击淹没,心绪乱得无法去思索。
于此时,她脸颊蝶涌出一沫淡淡的红晕,随即又消散,但刹那间的芳华已是绝代不曾有。
可惜有个人没看到。
她心中心绪波乱不平,呼吸越发困难,费尽心气道:“你为何要回来?!”
“不曾离开,何言回来。”沈风走到她身边,没好气地笑了下:“你比舒姐姐差远了,舒姐姐我提心吊胆,而你——”
说着,渐渐收下阵容,喟然一叹道:“只要离开你一时一刻,我便担心一时一刻、、、放不下——放不下——”
叶绛裙心中一团火苗时起时灭,从内至外融化冰封的心,给予身体一道道细小的暖流,亦是如此,她的心绪被冲击而溃散如飘散的蒲公英。
“你不要回来——”身体的不适,开始令她惊恐彷徨,她眼睛怔怔地望着,轻轻摇头。
“我不能不回来——”沈风神色萧索道:“因为你一定会静静等待生命的尽头,不逃避,不抗争。”
转而怅然回思:“我试图改变你,勉强将你留在身边,最终失败了,而后放弃你,如今,是我选择留在你身边,陪着你,不再试图改变你,只是陪着你,不让你孤独一人——”
否则我也会感到孤独。
在赋予她情绪的同时,在走到山洞外面时,沈风才发现心相系着,在山洞里孤独向她侵袭而来,她没有感觉到,而沈风却感觉到。
一股热流再次冲击她的身体,她脸颊涌起红潮随即又褪去,她眉叶紧皱,神情痛苦道:“哪怕永远出不去吗!?”
她似乎难以呼吸,几个字都说得极其艰难。
沈风竟笑嘻嘻道:“之前走得太匆忙,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师父,你不要太感动,刚才对你说的话其实是骗你的,我之所以去而复返是突然想起你欠了我不少银两,才回来跟你算账。”
叶绛裙一时失神,随即笃定道:“这句话是假的。”
沈风顿感好笑道:“你倒学会抵赖了,还不快起来,坐在地上真的准备等死吗?”说着,伸手将她拉起来。
这一动,叶绛裙急急咳了几声,胸口起伏难平,沈风急忙道:“你怎么了?”
叶绛裙感觉心被什么东西压着,时而还如针刺,痛苦难忍道:“是不是发烧了?”
沈风替她摸了一下额头,发现额头十分冰冷,没好气道:“你还不清楚自己什么体质吗,你怎么可能发烧?”
叶绛裙几乎快喘不过气,脸色却没有半点变化,忽然急急道:“为何你为我感到孤独,为何不舍弃我?”
沈风理所当然道:“这个——因为你是我的师父,我孝顺你,你是我最喜欢的师父,这个理由充分吗?”
听到喜欢一词,她眼眸蓦地圆睁,怔怔地望着,同时,心中那些躁乱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心中努力去思索那个词语。
“哈哈,看来她对你挺重要的,嘿,老夫正愁她无趣,你却自己回来,你可知你回来只能活活困死在这里!”
沈风直接闭耳不闻,眼望着叶绛裙,见她气息渐渐抚平,才松口气道:“你是不是有高血压,回去让草谷大夫开两服药给你。”
叶绛裙状若开心道:“你也觉得我有病?”
“对,有病。”天天盼着着自己有病,不是有病是什么,沈风无奈一笑道:“摊上你这么一个师父,以后不能省心了。”
心绪得到疏通,她好了许多,侧眼不解道:“那你还回来。”
“我也有病行了吧!你怎么对我回来特别在意!”沈风没好气回了一句,忽然审视着她:“是不是我回来找你,让你特别感动。”
叶绛裙迷茫道:“是感动么?”
沈风失笑道:“看把你吓的,放心好了,你是不存在这种感情。”
叶绛裙更加迷茫,方才她感觉身体有一丝热热,仿佛一股暖流,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此时,她脑海中再次出现沈风回到山洞中的画面,一想到此,身体又似乎感觉暖暖的,一瞬间,同时又想起轮回岛时,他从上面跳下来的时候,那时候的感觉与此时是如此相似。
为何他不弃我时,我便会觉得温暖——究竟是他舍弃不了我,或是我——叶绛裙一时迷茫。
“老夫在跟你说话,你难道没听到吗!哼,看老夫如何折磨你们两个!便先杀死一个人好了,然后另外一个人就慢慢看着对方的尸体慢慢腐烂,是不是很有趣。”
沈风冷冷笑道:“是很有趣,方才我出去的时候,也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何事?”
沈风目光定格在前方一块石壁上,“你似乎并不知道我出去又回来,是你没注意,还是你压根看不到。”
“——”
柱机老人突然收住声音,沈风继续揣测对方心思,轻松一笑道:“怎么不说话了,害怕了?!”
柱机老人哈哈嘲笑道:“害怕?机关如老夫的身体,可随意操控,你在老夫的机关里只能任由我宰割,老夫怎会怕你!”
沈风目光寻查着石壁,越发自信从容:“你说对了,机关如同你的身体,而我现在——就在你身体里面,借用你一句话,我现在也觉得好玩了。”
“你——哼!老夫便先杀了你们其中一个,说,你们两个谁先死!”
柱机老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声音显得有些震惊和心虚,沈风随即大义凛然道:“自然是我先死!不过——”转而严肃着脸对着叶绛裙,“我怕宠坏她,你还是先杀她。”
叶绛裙愣了一下,差点瞪目结舌。
“看什么看,有意见吗!别以为我进来陪你,就准备为你去死了,做人要知足,别把自己当皇太后,来,剑拿好——”沈风摇摇头叹道:“女人果然不能太惯,柱机老头,帮我教训教训她!”
叶绛裙怔怔道:“哦,好。”
沈风语重心长地点头道:“这就对了,刚才弄得我们俩快要谈恋爱似的,只能说,我们的师徒之情太深厚了,别人看不穿,我们都有穿。”
“不知你们究竟是何关系,老夫便先杀了她!”说着,柱机老人发动机关,一时之间,山洞内出现一只只爬行的机械构造。
此时,沈风急忙凝住心神观察山洞内的一切,方才让柱机老人先杀叶绛裙实则是为了趁机观察柱机老人如何发动机关,每一次发动机关,都感觉山洞石壁内发出声响。
“好了好了!”
观察了一会儿,见叶绛裙这边有点应付不过来,急忙喊道:“你们好了吗,那么久我都看累了,先暂停休息一下。”
叶绛裙与柱机老人同时停下来,柱机老人也怕时间太久露出马脚,不敢再发动机关,故意道:“好,老夫便先让你们休息一会儿。”
沈风心神仍旧在石壁上,脑中同时思考壶酒师叔教给自己的一些机关规术,醉翁之意不在酒道:“老头,你这儿有茅房吗,借个。”
柱机老人冷哼道:“你人都死了,还有心思上茅房,老夫没有这东西。”
漫不经心地一问,却问出一些端倪,疑惑道:“那你平时怎么出恭,该不会是在山洞内——”
柱机老人道:“当然不是,老夫这山洞自然有排泄的机关。”柱机老人在不知不觉掉入套里,他的回头间接承认他也身处山洞内,而且就在石壁内某一处地方。
沈风随即道:“如何排?”
“小子!你在套老夫的话!”柱机老人马上警觉过来。
沈风眉头一皱,很显然,柱机老人的生活起居都在这座山洞内,而且他现在人就在石壁内,在乐府的时候曾见过他,他的身体一半机械一半人肉,所以他身体连着机关也不奇怪。
还有一点,柱机老人没有看到自己出去,那边的方向便是他的死角,死角?如果将这座U型山洞想象成一辆车,柱机老人想要看到后面,就会设置两个后视镜,而且要有光线,才能看见U型两端。
光线?在石洞打开的时候,光线才会产生,那么后视镜的位置就在两侧,沈风走到一侧,果然上面有一面镜子,方才巨石快要落下来的时候,我才进来,但照理说柱机老人看得见,他为什么没看见?
这面镜子是一块凹面镜——等等,如果光线汇集到一点,又恰好被人挡住,对了,是师父!想到此,沈风脸上浮现惊喜之色,转而邪魅一笑道:“师父,你方才坐在哪个地方?”
柱机老人闻言,惊骇道:“此话何意?”
叶绛裙走到之前的坐的地方。
沈风缓缓走过来,手背轻轻敲了敲石壁,语出惊人道:“原来坐在这里把你挡住了,柱机老人,我走这么近,听得见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