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我不是那种轻浮放荡的女人。”言辞恳切。
高杉蓦然阴森森笑出声来:“如你这般锲而不舍的,也真是少见。”
“像你这样精通语言艺术的更加少见,怎么,意思是说追你的异性很多吗?”十二不怀好意地瞥着他,“别骗我了,除了来岛又子,鬼兵队根本见不着女人,退一万步讲,就算有女人,谁会犯傻到非得喜欢你个死中二病啊?”
“你。”
“……”
云淡风轻一个字,不幸被反杀了。
十二无语半晌,终是耷拉着小脸去柜橱里拿被子准备打地铺,谁知想了又想觉得太吃亏,转而上前几步把枕头砸在了高杉脸上。
“喜欢你了不起啊?谁让我眼瞎!既然你都默认这个事实了干脆来点表示呗,就该大大方方同床共枕,装什么贞洁烈男!”到最后已经发展成了不知所云的人身攻击。
出乎意料,高杉并未露出半分不悦神色,反而无比沉定地抬眸看向她:“很难想像,之前就是你这种蠢货毁了我的船。”
“咿耶…我智商170呢谢谢,比爱因斯坦也只差一点点而已!哦我忘了,你这孤陋寡闻的怎么可能认识爱因斯坦……诶?”话音未落只觉领口一紧,竟然被他伸手用力扯向了床边。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人已直挺挺仰面躺在了床上。
“挑战我的耐心很有趣,嗯?”温热呼吸近在咫尺,高杉一手撑在她耳畔,唇角斜挑笑意狂狷,“那么想试试看的话,动真格倒也无妨,只是……你敢么?”
从未如此近距离观察他那张俊秀的脸,碧眸似蕴了粼粼星光,包裹着此刻瞳孔深处的、她的倒影,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的眼神交汇令她心跳骤然加速。
什么情况?被反将了一军啊!
开玩笑,她以前面对各种类型的诸多帅哥均游刃有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就算那些家伙都不能归于正常人一类,也没道理像现在这样露怯吧?
输人不输阵!
“咿耶…这可是你要我动真格的啊?我下手从来不客气的!”
高杉语气带了些显而易见的挑衅意味:“手抖什么,害怕了?”
“……谁怕了!”她当即头脑一热激动起来,悍不畏死抬手扯掉了他的眼部绷带。
气氛霎时降至冰点,沉寂肃穆得像是在开追悼会。
一秒……两秒……无人开口。
雪白绷带于指间纠缠,十二盯着他那只冷峭空洞的漆黑左眼出神良久,终是在某人迅速阴郁下去的气场中心虚了,慢慢蹭到床角试图收敛存在感。
“误会误会,一时失手……那个,还给你,我打地铺去了……”
修长手指搭上床沿,很自然拦住了她的去路,高杉垂眸冷笑:“吓着你了?”
“……”
“明明那日面对满地鲜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却忍受不了这被隐藏起来的丑陋真相了么?”
丑陋真相,十二敏锐听出了这四个字背后的自嘲与不甘,诚然,自己设想过无数次,他取下绷带后到底会是怎样一副面容,可如今真的看到,她竟又觉得后悔了。
然而绝非因为所谓的难以忍受,她也不知为何,歉意自心底油然而生,愈发的不可收拾。
“咿耶…你小看我了,我只是怕你中二病犯了突然打人而已——况且,有没有那道绷带都无所谓的,一样是个俊俏的男人。”
“呵,你奉承的本领是自学成才么?”
“你白痴啊?反正我这就是实话,爱信不信吧!”十二直起身来绕到他旁边,蹙着眉拨开了他额前乱发,“刚才是我做错了,马上给你缠好,不准乱动!”
命令口吻显然在刻意掩盖紧张不安的心情,但动作却极其认真专注,用小心翼翼来形容都不为过,仿佛是怕弄疼了他。
尽管彼时的疼痛早已远去多年,留下的除了耻辱的伤疤,再无其他。
高杉自始至终保持沉默,由着她包扎完毕,当听到那声尽力压低的叹息时,他略一停顿,随即平静侧过头去打量她。
“叹什么气?”
“……我是犯困,在打哈欠。”
他沉声笑了:“收起你的怜悯之心吧,纵然我仅剩一只眼睛,也足够看清这黑暗的世界,永远不会迷失方向的。”
“咿耶…我知道,所以我没那闲工夫怜悯你。”十二答得爽快,“我只是在想,有时候看你倒真像看见了自己,果然都固执得无可救药啊。”
“你根本不敢直视真正的自己。”
“那也不一定是坏事。”
他未置可否:“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也许当初倾尽所有去守护的事物原来一文不值,最终惟有毁灭才是新的开始。”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中二道理,只想问你一句话,能毫无保留地回答我么,高杉?”
“讲。”
她幽幽注视着他:“能让我睡床,你打地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