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方停下来,礼貌地伸出手:“你是周念的家属吧?”
周思诚伸手一握:“是。周念的哥哥,周思诚。”
男人的手指干净,带着医生独有的淡淡药草味,斯文地笑:“我是周念的新主治医师,傅简。周念的情况不寻常,还希望你们能积极配合。”
周思诚不动声色地抬眸,低低应了声。
不寻常,是怎样的不寻常?
傅简意味深长地一笑,侧身拧开门锁。
坐在过道里的孙清岷跳起来,凑到周思诚跟前,小声说:“这人不简单啊。”
周思诚:“哦?”
周念的病房和过道连接的墙是一面隔音玻璃,孙清岷趴在上面看了一会儿,确定地说:“就是不简单!”他像条狗似的嗅了嗅空气里微弱的气味,“你闻到没有?他身上这股味道,不是西药的味,是艾草。”
周思诚当然闻不出来。
孙清岷却一口咬定:“不是经常作法的人,身上没有这股艾香。”
周思诚笑道:“我听说熏艾可以驱邪,还可以治腰腿痛。”
“驱邪就对了!经常撞邪的人,自己就有邪乎!我看他笑起来就阴阳怪气的,绝对有问题。”孙清岷两眼放光,“你说他那么个强健的小伙子,哪有什么腰腿痛?赶早不如赶巧,说不定今天还真让我们碰上这么个人,今丫头有救!”
周思诚半信半疑,蹙眉往病房里看。
傅简气质温润,一副眼镜斯斯文文,举手投足间教养良好,礼貌周到。可是精气神是骗不了人的,那人眼镜片透出的神色里,总有那么一丝微妙的阴恻恻。
忽然,傅简回身,隔着一片玻璃对上周思诚的目光。
他顿住,对屋外的人从容地笑了笑。
周思诚就在这一刻,决定在他身上试一试。
傅简推门出来,周思诚缓缓两步走上去,问道:“傅医生平时出诊吗?”
这句话问得奇怪,傅简饶有兴致道:“要看是什么样的病人了,如果是重症,还是应该送到有急救条件的医院去。”
周思诚淡笑:“没有,只是普通的发热,一直不见好转。女病人,性子娇,不喜欢去医院。家里不放心,想请医生回去看一看。傅医生不出诊的话,有推荐的私人医生吗?”
“发热可以引起许多种类的并发症,确实需要看一看。”傅简看不出情绪地点头,仿佛不经意地扭头看了眼一旁的孙清岷,“我马上下班,可以陪你们去一趟。”
※※※
回去的车上变成了四个人。
周岳开车,周思诚坐在副驾驶。孙清岷在后座上不停找傅简搭讪:“医生啊,你看我最近总是腰酸背痛,一早起来透不过气,这个怎么治啊?”
傅简不露声色:“我的专业是神经外科。”
孙清岷吃了个瘪,不见气馁,可劲儿地演,神情凝重地握着他的手问:“听人说这是鬼压床啊,医生,你可得救救我!”
傅简笑着抽出自己的手。
孙清岷眼看着试不出来了,朝前座做了个一败涂地的表情。
片刻,清冷的声音突然道:“以您老的本事,解决这点小问题,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