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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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岳很快又接到新的指示,这一回是要他找闽南地区的几个土夫子。
没名没姓,只说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前在闽南一带盗过墓的,全都要清查一遍。
这是把他当如来佛祖家的云端计算机啊?盗墓那是犯法的营生,就是在解放前,那也是见不得光的。这种人不掩饰身份,难道还逢人就说自己撬了别人家祖宗的棺材板?
周岳给了他三个字:“不,可,能。”
周思诚回了他一句:“不急,哪天能找到,哪天就能救念念,慢慢来。”
周岳跟生吞了个电灯泡一样,喉咙口都被塞严实了。一个人一夜之间的变化怎么能这么大呢?周念常常跟他称道这个哥哥,说他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脾气又好,那简直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爱撕逼的高岭之花。她是怎么形容的呢?对,温柔。就是这两个字,温,柔。
妈的,一个温柔的人能用这种酸得掉渣又颐指气使的语气跟他说话?
周岳就当他是和孙秃子一样,刺激受大了。有些人受刺激是外放的,像孙秃子那样嚎个不停,有些人是内敛的,潜移默化地……就变态了。
周岳咬着牙签想放两句狠话。
没想到这厢还没编辑完短信,对方又补了一条:“还有,查一查一个叫沈眠婴的。”
查查查。
妈的,不就是查人吗。爷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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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诚最关心的事,当然不是姒今的前世今生,而是,她能不能救周念。
姒今给的答复很清楚:“能啊。只要没死,都能救得活。”
这话这么干脆轻巧,后头难免就要跟一个“但是”。
姒今说:“但是,那是做魅时候的我。我现在是个鬼魂,你见过鬼魂能救人的么?”
魅,即是她出生时的形态,半人半鬼,难以下一个科学界定。按通俗的理解,就是拥有灵力的鬼魂,机缘巧合下逆了黄泉道投胎,成了人,算是鬼的一个变种,为了易于区分,被修行之人称为魅。
至于鬼魂为什么会有灵力,为什么可以投胎成人,姒今摇头道:“我要是知道,第一世就不会死了。”
魅的本质是鬼,已经亡故的魂魄,自然是与天同寿的。
她这次复生,灵力残存无几,变两个小戏法还成,要她救人实在是异想天开。难怪他曾经想问她是人是鬼,她说“鬼的成分多一点”。
所以第一步,就要找回她的灵力,最直接的方法,是找到她第一次下葬的墓穴。她当年死于非命,并不清楚那些视她为洪水猛兽的乡邻会把她葬在哪里。但是既然是安葬了,而不是挫骨扬灰,那也不至于往远了葬。她死在闽南,葬得也不会离闽南多远。
不过,那都是长远之计了,非一日两日可成。
周思诚拎着两个购物袋上楼,姒今正捧着杯咖啡上网,身上还是单单薄薄一条浴巾,单薄的身板嵌在宽大的皮椅里,半个身子都陷进去。她移动鼠标的速度很慢,偶尔停下来抿一口咖啡,像喝中药似的皱皱眉头。
周思诚轻轻敲了两下房门,把两个袋子搁在门边。
姒今的椅子突然转过来,正对着他:“拿过来。”
还使唤上了。周思诚不跟她计较,拎到她跟前,从大的那个购物袋里抽出一件白色兔毛蓬蓬外套,日风蕾丝,森女系,和姒今从头发丝到脚趾头散发出来的清冷一个天一个地。周念最喜欢这风格,据说曾经还被笑过就是因为穿衣是这种卡通品味,所以才会找到周岳那样的愣头青男朋友。
周思诚把大衣挂进电脑桌边的衣橱,又从同一个购物袋里掏出一件薄毛衣,就挂在他一件件严谨修身的西装旁边:“你出门前穿上这个。就算不觉得冷,也不要吓到路人。”
姒今淡淡“嗯”了声,拿眼神指了指他脚边的另一个袋子:“那里面是什么?”
周思诚眼角漾开淡淡一抹笑,目光落在那袋子上有三秒,才伸手去提。
他从里面取出几条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蕾丝丁字裤,一字铺开在床上:“店员帮忙挑的,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