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弄的微笑,也不知道在嘲弄谁。
“夏洛克,你自负地放走了艾琳·爱德勒,你以为把她威胁别人的证据拿走再掌握她的把柄你就可以万事大吉了?所以你就可以自说自话地把她流放到美国?”
“案子是我破的,人是我抓住的。”夏洛克毫不客气地和麦考夫犟嘴,“把她关在监狱里就是最好的办法了吗?我有不下十种方式可以单枪匹马从监狱里逃出来,如果有合作人的话就更容易了。”
“那把她流放到美国就是一个好办法了吗?”麦考夫冷笑,“夏洛克,你不知道你的自负害了谁。”
“确实你破获了艾琳的案件使得恐怖组织没有发现我们的阴谋间接挽救了一飞机人的性命,但是你放走了爱德勒,她把诺忒乘坐的私人的航程告诉了恐怖分子,并且说服他们以杀死墨洛温家族继承人来挑衅墨洛温家族,挑衅法国。”
“夏洛克,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也不例外。”
“我不知道我以后的弟妹是艾琳·福尔摩斯还是艾米丽福尔摩斯或者其他什么人,但是终究不会是诺忒·福尔摩斯了。”
“什么?”夏洛克恍惚了一下,一直反应迅速的大脑一下子停滞了,无法消化麦考夫的话。
麦考夫看着夏洛克,一字一顿地说,“我的意思都是,诺忒死了。”
“你撒谎。”夏洛克毫不犹豫地否决他,即使他没有任何证据。
麦考夫不理会夏洛克的无理取闹,继续道,“幸好飞机失事的地方在英国境内,我才能把诺忒的尸体抢过来。但是你知道,法国很快就会有人通过正常手续要回尸体,到时候我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他稍稍向后退了一步,把门留给夏洛克,“她就在里面,你可以亲自验尸,但是不要解剖,不然我没法交代。”
夏洛克从心底生出一股恐惧来,他慢慢地伸出手,握住门把手,却迟迟不敢打开。
他打心里不相信麦考夫的话,可是这件事,麦考夫根本没有必要骗他。
“等等。”麦考夫突然出声。
夏洛克就像被烫到一样突然缩了手,用他从未有过的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麦考夫。
麦考夫顿了顿,却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来,给了夏洛克一根,“抽完再进去吧。也许它会让你好过点。”
夏洛克眼神暗一下,却没有拒绝。
“我不会相信你的。”夏洛克长长呼出了一口烟。
“接受现实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麦考夫也点了一根烟。
慢慢悠悠地抽完一根烟,夏洛克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房间里空荡荡地,冷气打得极低,只有中间的停尸台上躺着一个女孩。
夏洛克一点一点走进,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和诺忒离开时一模一样的头发,一模一样的身材,连头发的长度和颜色的深浅都一模一样。
女孩的身体看上去完好无损,飞机失事之后往往会发生大爆炸,尸体不会是这样的。
她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连娇嫩的唇瓣都失去了血色,用手一摸,身体冷得像冰一样。
夏洛克试了脉搏心跳测了体温看了瞳孔……
一切他能想到的检验生死的办法他都试过了。
她已经死了。
夏洛克依旧不肯相信。
如果他不能证明这个女孩还或者,他可以证明她不是诺忒。
他慢慢的掀开了女孩的毛衣,生怕不小心惊醒了她。在肩胛骨中间,有一个红色的逆十字,只是光泽暗淡,就像一块凝固的血迹。
墨洛温家族曾经是法国的王室,传说中他们具有疗伤治病的能力,甚至信者们相信他们的法力延伸到衣服的流苏上。所以在贝朗热·索尼埃离世后,有一排悼别的人们经过他长袍覆盖的遗体时,每人都摘下了一朵流苏。据说,墨洛温族的国王身上都有胎记,形如圣殿骑士佩用的红十字,位置在心脏上方或肩胛中间。
诺忒是墨洛温家族一百多年来唯一有红色十字的人,所以墨洛温家族的人会承认她继承人的身份。但是她的十字相逆,地位又不那么稳固。
这是诺忒身上最特殊的标志。
夏洛克细细地摩挲着十字胎记。
令他感到绝望的是——
不是纹身,不是化妆。
这是真的。
诺忒真的死了。
夏洛克握着诺忒冰凉的手,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