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好半天没有说话,想必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去,他脸上的表情很阴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叶以宁假装没看到,向着外面的洗手间走去,顺便让小陈进到卧室帮忙将沈晟勋架到轮椅上,还没等她刷完牙,沈晟勋惊天的咆哮声再度传来,惊的她手一抖,杯子里的大半水就这样洒进了盥洗盆内。
“谁让你进来的?谁让你碰我的!叶以宁呢,让她给我滚进来!”暴怒的呵斥声刚一推开门便迎面袭来,刚才她离开之前还好好的沈晟勋此时脸色阴沉的可怕,瞳孔里皆是怒意,薄被被掀开一边,他的深色裤腿刚露出来没多少。
“叶以宁,该死的……你就那么不想照顾我!”想也没想的,沈晟勋抓起床头的水杯砸了过去,薄唇几乎要抿成一条直线。
叶以宁还没反应过来,额头便被杯沿重重的砸了下,瞬间便红了一片,而这一幕是谁也没想到的,沈晟勋的眸光闪烁了下,片刻后眼底却更加暗沉起来,有怒火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交错着。
“小陈不好意思,麻烦你先出去吧。”叶以宁漆黑的眼神平静的望着暴怒的沈晟勋,从表情里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小陈重新回到客厅里坐下,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叶以宁与沈晟勋两个人,沉默在两人之中无声的涌动着。
“闹够了吗?”叶以宁的嘴角还带着刷牙时留下的泡沫,缓步的走向沈晟勋,额头上的红很清晰明显,好在没破皮。
沈晟勋不说话,胸口因着愤怒而上下起伏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刷的一声,薄被被叶以宁掀开,沈晟勋的拳头蓦然紧握,随后放松,来回反复,叶以宁却是看也不看他的伸手从他腋下穿过,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抱住,将沈晟勋整个移到轮椅上的过程令她大汗淋漓的,却是早已经做习惯了。
“别人不欠你什么,你凭什么对旁人恶言相向的?”沈晟勋快速的用毛毯将腿盖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叶以宁的声音紧接着传进他耳中,令他的动作一顿,只见他缓缓抬起头来,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森冷与晦暗。
“怎么?不喜欢?不喜欢可以滚啊!你也滚出去……滚的远远的,反正你和外面的那些人没什么区别,恐怕私底下还指不定说我这个残废的什么坏话!”沈晟勋越说越激动,丝毫没有注意到叶以宁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沈晟勋!”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代表着此时叶以宁已经濒临决堤的情绪,沈晟勋的话音戛然而止,而叶以宁因着刚才那三字说的太过用力而有些眩晕,再加上额头上被砸过的伤口钝痛着,整个人状态看起来很差。
“没有人说你的坏话,也没有人看你的笑话,你能不能不要像是只刺猬一样,见人就扎?这些年,你的身边还剩下几个人?你自己难道心里没数吗?”叶以宁就这样看着他,所有人提到沈晟勋这三个字都是惋惜的摇头,他刚出事的几年里还有人来看望他,可久而久之他竖起的刺不仅弄伤了自己,也扎伤了旁人!
“怎么?你现在在跟我讲大道理?我告诉你叶以宁,我不在乎!就算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沈晟勋也不在乎!”
沈晟勋恶狠狠的回应,他这几年的行为的的确确将‘不在乎’这三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任性妄为,不顾虑旁人感受,叶以宁攥紧了细细手指,在听到他脱口而出的话语后。
“那么我呢?沈晟勋,你在乎过吗?”明明心里清楚答案会让自己受伤,可叶以宁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将这句话问了出来,仿佛是心里还带着希冀似的,只是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没有任何波动。
或许是跟盛夏待得时间久了,她也跟她学会了隐藏起自己的真实情绪,尽管自己并不是一个特别好的学生,却也能够模仿的惟妙惟肖。
沈晟勋冷讽的眸就这样紧盯着叶以宁的脸看去,那眼神似乎是在诉说着她的不自量力,而清楚看到这眼神的叶以宁突然不想要听到他的回答了,转过身想要离开,手已经握在了门把上……
“叶以宁,你算是什么东西,想要让我在乎你?你有那个资格吗?你配吗?”沈晟勋的声音从叶以宁的背后传来,那种毫不在意却又撕裂人心的语调,令叶以宁微微的低着头,长发将她脸上的所有表情都藏匿起来,许久后……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