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他们要求『政府』解决他们工作和吃饭的问题。
『政府』大楼的保安阻止了这些人进入到大楼里面,但是外边的人却越聚越多,而且场面也变得越来越混『乱』。
其实企业已经对这些下岗的人员进行了工龄买断,每个人都给予了几万块钱的补偿,所以我一直认为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当事情发生之后,我首先给市公安局打了电话,要求他们马上派人到市『政府』维持秩序,我对卢局长说道:“只是维持秩序,绝不可以与那些人发现任何的冲突。这是底线。”
随后我又给李文武打了电话,要求他马上赶到市『政府』来劝说那些人马上离开。
不是我不愿意出去和这些下岗工人见面,而是我目前根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闹事。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只能采取暂时安抚的办法。
与此同时,我让市『政府』办公厅的人都去劝说外面的人离开。因为我知道他们与那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毕竟上江市并不大,熟人之间做工作的效果应该比较好。
现在我非常注意,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的话,我是不会轻易去做有些事情的,否则的话就会影响到我这个市长的形象。
可是这一切的布置都没有用处,外边的人指名道姓地要求见我。办公厅秘书长来到了我的办公室,我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情,为什么这些人在得到了补偿后还会闹事?他告诉我说:“他们说给他们的补偿太少,今后家庭的生活会很困难。”
我很是诧异,“以前在出台补偿政策的时候不是已经征求过他们的意见了吗?那时候他们为什么不提意见?”
他回答道:“具体情况我不大清楚。”
我心里顿时就很不满了,即刻地批评他道:“你是市『政府』办公厅的秘书长,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不去搞清楚?那里面总有你的熟人是吧?私底下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尴尬地道:“那,我马上去问。”
我很不耐烦地朝他挥了挥手。他离开后我心里不禁就苦笑起来:这个人除了老实听话之外,能力上确实差了些。
可是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因为我不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让一个老实人离岗。何况作为办公厅的工作来讲,他的踏实肯干基本上就够了。
可是他去了一会儿后回来对我说道:“他们就说钱少了,其它的什么都不愿意讲。我问了一个远房亲戚,他说自己还不到四十岁,几万块钱今后不晓得怎么养活自己一辈子。他还说,目前的物价这么高,今后会越来越高,所以『政府』应该考虑他们今后养老的问题。”
这个理由似乎很有道理,但是却无法解释这些人为什么在此之前为什么不提出意见来的原因。难道是有人在挑拨?故意激起事端?
我想了想,随即对他说道:“你马上把李文武给我叫来。我看他在外边劝说也不起什么作用。”
很快地李文武就来了,我即刻问他道:“怎么回事情?上次你不是说没问题吗?怎么忽然就都跑到市『政府』来了?”
他苦笑着说道:“谁知道呢?我也是忽然听到这个消息的。厂工会的人在事先也一点不知情。冯市长,现在怎么办?那些人根本就不听招呼,说非得要见您。”
我说:“那好吧。不过他们不能一起全部进来,全部进来了不容易控制住场面。你让他们选二十位代表进来,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随即我让办公厅秘书长马上去安排会议室,“茶水准备好,对他们要客气些。”
他问我道:“冯市长,到时候还需要哪些领导和您一起去和他们谈?”
我想了想后说道:“就我和吴市长吧。咦?吴市长今天怎么没有在?”
他说道:“吴市长今天在工业园区开会。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我点头,“到时候市『政府』里面不要安排警察执勤,也不需要保安。我和吴市长去和他们谈就可以了,你也去,做好我们谈话的记录。”
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我不希望让那些下岗工人对我们产生敌视的心理。我相信这件事情里面肯定是有原因,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也只能在相互信任的情况下才可以坐下来好好交谈。我始终相信一点,这些下岗工人应该是讲道理的,即使是不讲道理也只不过是一时间没人挑唆的结果,所以这就更需要大家平等地坐下来好好谈。
一会儿后李文武就回来了,他苦笑着歉意地对我说道:“冯市长,他们非得要马上见到您,不然就什么也不答应。现在他们下岗了,而且新的企业是日方在控股,他们根本就不怕我这个中方的法人代表。我也不愿意与他们发生冲突,不然的话今后的工作就更难做了。”
他的话让我顿时就理解了他的处境,而且也在心里赞同他的这种做法。随即我就站了起来,“我们出去吧,他们要见我这个代市长,我没有理由拒绝。”
随即我和他准备一起出去,这时候我的手机却忽然地响了起来,我一看是余勇打来的,即刻接听。我说:“如果事情不急的话我回头给你打过来,现在我有急事。”
他却即刻地在问我道:“冯市长,是不是有很多下岗工人到了市『政府』?”
我顿时就明白了,他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是和办公厅秘书长给吴市长打电话有关系。吴市长正在那边开会,在接到电话后当然就只得马上停止会议了。
不过此刻的我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感觉:他给我打这个电话肯定是有目的的,当然是对我有利了。我即刻就说道:“是的,我正要去处理这件事情。你想告诉我什么?”
他随即就对我说道:“冯市长,刚才吴市长说市『政府』这边有急事,即刻结束了我们这边的会议。我马上就问了是怎么回事情,随即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我即刻就批评他道:“讲主要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啰啰嗦嗦说一大堆。”
他这才即刻地说道:“冯市长,是这样的。这次我们预售的商品房有很大一部分被工厂里面的人买走了。我觉得这可能是他们动用了自己工龄买断的钱,所以现在才开始担心今后的生活。”
我顿时就有些明白了,不过他的这个消息对我现在似乎作用不大,因为这些人来闹事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钱。而且我不相信所有到这里来的人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毕竟不是所有的下岗工人都有那样的经济头脑。我说:“知道了。”
随即就与李文武一起走出了我的办公室。
他在看着我,我朝他笑了笑,“先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后再说吧。你这一块今后的麻烦事情还会很多的。不过你今后可得随时注意这些人的情绪,有问题及时解决掉。如果像这样经常『性』地跑到市『政府』来,我们还干不干其它的事情了?”
他急忙地道:“冯市长,对不起。”
我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直接地就朝『政府』大楼外边走去。
市『政府』大楼下边的大厅里面有很多的人,都是大楼里面的工作人员。大楼外边有警察在执勤,没有允许外面的人进来。大厅里面的这些人是在这里看热闹。
我到了大厅里面后他们都在热情地向我打招呼,我的脸『色』冷冷的,然后用目光去扫视了这些人一眼,说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一个个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做事情,跑到这里来看什么热闹?!”
他们即刻都尴尬着散去了。我不禁在心里苦笑。
中国人的看热闹是出了名的。文学作品里有描写,现实生活中比比皆是,连刑场上也“看热闹”。
小时候记得刚解放每到处决犯人那天,总会看到押着犯人的刑车要绕城一圈,主要街道两旁挤满了观看人群,那时候刑车还不是汽车,而是改装的三轮,犯人胸前挂牌子,背后『插』“标子”,前后都有武装人员随行;这倒也算了,队伍后面还跟了一批人,而且这批人会一直跟下去,直跟到刑场警方的设防线,紧挨着站定就等着那一声枪响的到来。
那时候刑场上还有个“潜规则”:枪声一响必须立即拍手称快,如不拍手,说是死犯的“魂灵”会钻到你身上来。于是,你只听得枪声一响雷鸣般掌声随之而起,人群疯也般地冲破设防线,狂叫着向前冲刺,冲到到离已处决犯人的身旁不到一两米处停住,作近距离围观。经过了街头围观、跟踪追击和现场百米冲刺这三步曲,刑场“看热闹”的整个流程方告结束。
小时候我听过一位老人讲过一个他听来的故事。日寇占领家乡期间,一次杀害一批老百姓,一通机枪扫『射』后扬长而去,留下收拾现场的伪警察发现血泊中还有人在痛苦呻『吟』,这一情况如被当时围观的中国人发现,一经叫唤定会引来鬼子补枪,老人说此时这个“良心警察”机警地用竹杆挑了点血挥舞起来,围观老百姓怕血沾身只好散掉,这才救了那个人的命。那名警察总算是有良心的,围观的群众却是麻木的。
回到我们的日常生活,看热闹的场面就更多了。还记得张乐平画三『毛』在地上寻找一根丢失的针,竟围来了大批人看究竟,开始是一个两个,最后是一大群;当你行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哪里有邻里吵架、偷鸡『摸』狗之类的事发生,那里一定有人群围观,那怕是歹徒行凶,小偷动手,该围观的照样围观。不难看出,"看热闹”也是道德和社会风尚层面的一种反映。
如此种种,我们不免要问一问,为什么中国人爱看热闹?我想可能有这样的一些原因:
一是我们每个人的生活空间不大。这空间首先是物理的,其次是心理的。设想一个地广人稀的国度,三、四公里不见几户人家,想热闹也热闹不起来。空间一小,上了街恨不得裤裆里都能挤上人,别人的事情你不想关心,也会爬到你耳朵里去,久而久之也热衷于去打听了;
其二,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国民『性』决定的。我们人人都习惯于归属一个“单位”,骨子里有一种“被管”的习『性』,逢人可以先不问姓名,单位不可不问,甚至一天没人管,心里空落落的。久而久之养成一种等待安排的习惯,独立思维和行动少了许多,觉得凡事都有人来管,别人身上发生的事亦自有人去管,我只需看看就行了。所以,国人的看热闹并不是为了作什么社会调查,也不是为了帮助解决矛盾,而是单纯的“看”,谓之“隔岸观火”是也;
三是传统伦理中缺乏对个体尊严的尊重。看热闹的本质是围观者侵蚀被围观者的尊严,是一种更大范围的隐私大暴『露』。即便是死刑犯,也应该具有在他生命最后一刻作为一个人应有的尊严,对待社会中的一般人就更应该如此了。
作为在市『政府』办公楼上班的这些人,他们本不该在这里看热闹的,而是应该主动出去劝说外面的那些人离开。但是他们没有,完全是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仅仅是在这里看热闹罢了。也正因为如此,我心里才会对这些人不客气。
我出了市『政府』的大楼,眼前是一大片『乱』哄哄的人群。。。。。。
市『政府』办公大楼的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人。他们三个一群、四个一伍地在『政府』大楼的外边集聚着。我出去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曾注意到我。
我看着眼前的这种状况,心里暗暗着急。其实这些人有组织的话反倒好些,像这样『乱』哄哄的,很可能他们每一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这样的话做起工作来难度就更大了。
我侧身去对秘书小徐说了一句:“去给我搬一张凳子来。快点。”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地跑进去了。不一会儿他就搬了一张木凳来,我皱了一下眉,不过还是随即就站到了这张木凳上去。
当我站到木凳上的时候,我前面的这些人才注意到了我,他们即刻就在看着我,然后就有人在议论,“这就是冯市长吧?”
我朝他们微笑了一下,随即就去扫视了眼前这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市『政府』外边的空地上全部是人,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手上少了一样工具。而就在这时候秘书小徐就给我拿来了一个手持喇叭,我嘉许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打开手上喇叭的音乐。。。。。。所有的人顿时就朝正站在木凳上的我看了过来。
我开始朝着这些人讲话,“工人同志们,我是上江市的代市长冯笑。我知道大家到市『政府』来反映问题,肯定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我也非常的愿意和工人同志们在一起好好交流意见。但是在这样的地方人太多了,不便于我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交谈,所以我恳请大家推选出十到二十位代表出来,让这些你们推举出来的代表来和我一起交谈。可以吗?”
这时候有人就说了,“我们就在这里谈!”
随即就有人附和了。眼前又是一片混『乱』,而且吵吵嚷嚷成立一片。我看着下面的人这样『乱』糟糟的,大约过了一分钟后我才再次开始喊话,“请大家安静一下,请大家安静一下!你们看看这样的情况,我们怎么谈事情?所以,我希望大家推选出代表来,推选出你们信得过的代表来和我们交谈。这样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
还是有人在大叫,“不行,只能在这里。没有人能够代表我们全部。”
我看不清楚声音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在闹嚷嚷的人群中根本就无法挺清楚声音的来源,而且还有不少的人在附和。我顿时意识到在这样的地方不能像这样继续下去了,如果再像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场面很可能就会失控,而且也会因此影响到我的威信。
我即刻再次开始喊话,“工人同志们,请大家安静一下。我再说一遍,我是带着百分之百。千分之千的诚意来和大家交流的,但是这样的地方我们根本就无法交谈。我们市『政府』的办公室容纳不下这么多的人,所以我希望大家听从我的建议,选出你们信任的人来和我们商讨一切问题。我们市『政府』和各位工人同志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要解决问题。所以我们大家都要理『性』一些。这样吧,大家先讨论一下究竟推出哪些人合适,现在我们的会议室已经打开了,我先进去等大家推出的代表进来。”
随即,我就从木凳上跨了下来,然后直接地就进入到了『政府』大楼里面。在我进入到『政府』大楼的这个过程中,人群一片寂静。可是当我进入到里面后就听到外面再次喧闹起来。
我没有停住脚步,继续地往里面走。随即就看到了吴市长,他在朝着我苦笑。我对他说了一句:“我们先去我办公室。”然后就直接朝楼上走去。
我是不想在这样的地方与他讲得太多。
到了我的办公室后,我这才即刻地问他道:“吴市长,你觉得这件事情怎么处理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