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忆里回过神来。隔壁那间房间的阳台落地窗就这么被人打开,风将暗绀色的窗帘吹起飘扬的弧度,有一个背脊挺直的男人隐没在帘布之后。
“……”川野七凉的目光顺势落在了那个人身上,薄薄的嘴唇直到风渐平息也没有开口说任何。逆卷怜司的身影在黑夜中显得笔挺端正,手中的红茶杯子在白色手套的衬托下显得相得益彰。
“呵,我从来不知道川野小姐还有半夜吹冷风的兴趣。”最先开口的人是逆卷怜司,男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红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就这点而言,和我一样站在这里的怜司先生并没有资格说我吧?”冷淡地回应着,川野七凉将视线从男人身上移开。远处的森林混合着黑暗的阴影,越过那片树林,便是她原本所应该待着的宅邸。
“哼。”轻声地哼了一声,逆卷怜司便不再继续说什么,杯中的红茶被冷风吹得失了温度,少女的发丝飘扬在空中一瞬间竟是让逆卷怜司有种想要替她捋起的冲动。
说实话,紫发男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在楼下庭院里看到川野七凉的时候,他大可以置之不顾,继续享用杯中红茶,阅读古老的欧洲书籍。但就因为少女眼眸里那些许化不开的情绪,逆卷怜司最终还是上了楼,推开落地窗走到了和她最近的地方。
逆卷绫人曾嘲笑过他这是自作自受,没有人会在一个曾经想要杀了自己的人面前有什么好脸色,但事实上在那之前川野七凉似乎就一直对他没什么温柔的态度。
少女的目光越过森林,落在那灰暗的天际线边缘,逆卷怜司知道她在看些什么,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烦躁不堪。
“川野小姐,无神家那位大少爷难道没有教过你,和人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对方才是基本的礼仪吗?”逆卷怜司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嘲讽,但是话语中的内容却更像是被忽视的不悦。
将眺望远方的目光收了回来,浅棕发色的少女随意而又淡然地在逆卷怜司身上扫视了一圈,突然就勾出一抹略带傲气的嘴角弧度,“这种时候特地把琉辉搬出来,怜司先生该不会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会因为琉辉而蹲在地上哭得狼狈的笨蛋吧?”
“呵,谁知道呢。”逆卷怜司轻笑着冷哼了一声,“也许下次会是因为无神悠真?反正不管怎么样,半吊子终究只是半吊子而已,无论是血统还是其他什么。”
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一样,川野七凉突然就变了表情,少女原本没什么太多情绪的眼眸瞬间变得锐利,看着逆卷怜司的眼神如同刀片一样锋芒扎人。
“被我说中了?”勾起恶意的笑容弧度,逆卷怜司嘴角上扬的模样像是引人坠入地狱的恶魔,“你在害怕不是吗?你怕无神悠真最后会和无神琉辉一样抛弃你,你怕他会因为你的离开而忽视你。说到底,自身是半吊子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只是半吊子而已,趁着还有选择的时候,成为我的饵食如何?”
隔着一个阳台的距离,男人的话语在黑夜中显得特外清晰,“我可以忽视你没有成为活祭品新娘的资格的这个事实,所以,放弃那个男人,选择我。”
川野七凉想要反驳逆卷怜司的话语,但是对方对她施下的暗示和洗脑让人大脑一片空白。面前除了逆卷怜司血红色的眼眸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晰,皎洁的月光此刻也像是被弄碎了一样模糊不堪。
她并没有对悠真没有信心,她也并没有在害怕些什么。事实上现在被抛弃的人不是她川野七凉而是他无神琉辉才是,是她拒绝了琉辉然后选择悠真,而不是她被琉辉拒绝之后才被悠真选择。
逆卷怜司什么都不懂,而他妄图对她洗脑的暗示却挥之不去。这是川野七凉第一次感受到无力,虽然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半调子和纯血统吸血鬼之间的差距。
——她敌不过逆卷怜司。
突然,川野七凉被什么人用尽全力拽了过去,少女感觉到自己的视线逐渐变得明亮起来,然后整个脑袋都被一个宽大的手掌按进胸口。
“你这家伙——!!!”无神悠真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暴怒,男人一手把川野七凉按在怀里,一手握紧了拳似乎下一秒就能够跳过阳台冲过去打人,“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