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你给我闭嘴。”老太太一声呵斥,警告的瞪了徐氏一眼。
徐氏愣住,那孔绍卿也愣了下,忙上前安抚道:“娘,您身体不好,快别生气了,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
又招呼秦夫人:“夫人,请上座。”
秦夫人也不推辞,冲扶着知微的丫鬟招招手:“来,知微过来与我坐。”
“知微谢夫人赐座。”知微即便痛得要死,也是保持着完美的礼仪教养,谢过后,才在小丫鬟的扶持下坐了下来,碰着身上的伤,忍不住倒抽一口气,一张还未长开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祖母的宝贝啊,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来人,快去请大夫来。”老夫人围着知微,急慌慌儿的询问着,一口一个心肝儿宝贝儿的喊着。
“回娘话,儿子已经让人去请吴大夫了。”孔绍卿立刻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这孔绍卿倒也是个孝顺的,他出身寒门,又早年丧父,老太太硬是咬着牙供他去书院读书,又靠替大户人家缝补浆洗衣裳赚来他上京赶考的费用。孔绍卿也确实肚里有货,一考就中了个榜眼。因为才识过人,又得了当时监考官柳忠贤的青眼,力荐于他,从而平步青云。老太太也被接到京城来享福,虽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但府里的大小事务,却都是徐氏说了算。
老太太也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岳父官至一品,那徐氏也是皇上钦赐的七品敕命夫人,不管是朝中还是府里,都被那徐氏父女压着一头。徐氏生下孔诗乔后一直无所出,她又善妒不让纳妾。孔绍卿忌惮徐大学士,自也无法。老太太却是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暗地里张罗了几个身家清白的姑娘进府来,没过多久,这几个姑娘死的死,病的病,疯的疯,老太太心知肚明是谁做的手脚,气的两天吃不下饭,索性就在自己院子里吃斋念佛,府里事务再也不过问了。可不过问,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若不是今儿出的这个事儿若传了出去会影响儿子的仕途,老太太也定是不会出来的。
亏那徐氏还自诩聪明,这么件简单的事情,她竟生出这样大的事端来,最后还得她这个老婆子出来收拾她惹的烂摊子。
与此同时,知微也十分的困惑,她跟徐氏一样,怎么也想不到,老太太怎么会这样干脆的认下她来。老太太眉目慈祥,又是着急又是关心,半点不似作假,她一时便也愣住了。
“我的好姑娘啊,在外头受了不少罪吧,瞧这小脸黄的,李嬷嬷,赶紧吩咐厨房,给我们姑娘多做些营养滋补的饮食汤品来。祖母的心肝儿啊,想吃什么跟祖母说,祖母叫人做来给你吃。”老太太那一口一个心肝,那模样真是恨不能将知微疼进血肉骨髓去一般。“还站着做什么,没见姑娘受伤了么,赶紧去找些药来给姑娘擦上,这小脸都破了口子,万一留了疤可怎么是好?姑娘家的容貌可是顶顶重要的。”
徐氏在旁陪着,面色还算平静,可知微敏锐地发现她放在身旁的手已是揪紧了裙子,手上青筋暴起,显得异常可怖。
显然,对于老太太的表现,她非常不满。然而当着秦夫人的面,她也无可奈何!
老太太这一吩咐,嬷嬷丫鬟便都有条不紊的忙碌了起来。
那李嬷嬷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已染银丝的鬓发梳的整整齐齐,发间只插着一根银簪,穿一套深青色对襟长衣,虽穿戴都极其朴素却很是端庄稳重。她近身伺候老太太,看得出来老太太对她是极为器重的。
她将老太太的吩咐有条不紊的传达下去后,便笑着来扶老太太:“老太太,您这样激动,对身体可不好。大夫不是说了么,您得保持心情平和,不可以太过激动呢!姑娘回府当然是大事,可您也得顾念自己的身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