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怕吃苦。”徐启麟摇了摇头,“只怕……,不是母后的儿子。”
“母后。”徐启嵘突然插话,若是之前听说这么离奇的事,或许还会怀疑,可是南巡到长清的那件事,却似乎成了佐证!他握了握拳,问道:“在长清的时候,母后是不是见了叶家的人?”
顾莲不料小儿子反应这么快,颔首道:“是。”
“母后见了叶家的人?”徐启峥看向母亲,又看了看弟弟,再想起之前弟弟说过的那些怀疑,突然拔高了声调,“那照这么说,说坏话的人就是、就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七七和宥哥儿,恼恨道:“就是叶家的那一对坏秧子了!”
“什么叫坏秧子?!”顾莲闻言大怒,指了儿子,“你给我跪下!”心下猛地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由看向徐离,“你当时就什么都跟他们说了?还有……,谁说七七和宥哥儿说我坏话了?”
又是一阵沉默。
徐离,徐启峥、徐启嵘,父子三人都没有说话。
泠月公主见母亲脸色难看非常,有些怕,轻轻摇了摇,“母后……”
顾莲不回答,只是目光湛湛的看着徐离,“你到底说什么了?做什么了?”难道他还去找七七和宥哥儿发作不成?声音微颤,“你告诉我。”
徐启麟朝着弟弟们瞪了一眼,嘴上没个把门儿!
顾莲回头看向他,“麒麟,你也知道对不对?”
徐启麟不能说父亲的是非,母亲问话不答又是不敬,只得跟着跪下。
“好吧,你们都瞒着我。”顾莲本来就有旧症,之前发烧头疼不太显,过后也只是有些咳嗽,而此刻,那份被强行压了多年的无奈伤心,再也抑制不住,像山洪一样汹涌咆哮着、沸腾着,隐隐按捺不住。
她担心七七和宥哥儿有事,情绪激动,像是走火入魔控制不住一般,猛地觉得喉头一甜,一口热热的鲜血喷了出来!
“你看你……”徐离坐在床边端茶送水,忍不住又是心疼,又是埋怨,“朕不过说话迟了一些,你就自己跟自己怄气,胡思乱想的气成这样!”生出一丝怨怼,“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坏?便是我坏到了骨子里,也是对别人,什么时候没有顾念过你?怎么可能害了七七和宥哥儿,再叫你伤心难过?你……”
“居然不信我。”有些心灰,有些后悔,“朕可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好心为着她,让她满足心愿去见一见叶家的两个兔崽子,把她气病了,自己也没有落着半分好,何苦来呢?当初就不该让她去的!
眼下顾莲没有精力去安抚皇帝的情绪,只是追问道:“当真再没有别的了?”
徐离沉了脸,“要不朕发个誓?!”
顾莲知道他这是动了真气,抿了嘴,暂时打住了话头。
徐离冷笑道:“朕要是一点都不担心你,有什么歹心,离了长清的时候,就把叶家人的脑袋全切了!还用得着让小豹子、小狼打得鼻青脸肿的?”带出几分怨气,“当着你的面,朕也要说,是他叶东海教子无方!养出这种没有人伦、不知孝道,生了反骨的小兔崽子!”
顾莲不好在他气头上争论,摇了摇头,“罢了,都是我错了。”
原就不该去见的,七七和宥哥儿不知道自己或许更好,就算忍不住要见,偷偷的瞧一眼也罢了。
他们不知情,就不会惹出后面这么多事来。
徐离一番心思为她打算着想,弄得最后里外不是人,心里也有气,特别是见她为叶家伤心成那样,竟然生生的呕了血!真是又气又恨又心疼,只觉一腔郁闷无法疏散,起身道:“你歇着,好好养病吧。”
“好。”顾莲实在没有精力招呼他,看着人走了。
徐离出了玉粹宫,抬头眺望外面干净无云的湛蓝碧空,以及满目的雕栏玉砌、飞檐卷翘,放眼这偌大的皇宫,竟然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去处。
三宫六院,实际上不过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倒是还有邓襄妃、沈嫔和管贵人,可是这几个自己全都没有兴趣,前两个是本来就讨厌,后一个是几十年没有见过面,连长什么样儿都快记不得了。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对她……,自己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甚至还忍着气,为她出谋划策去见叶家的人。
到最后,反倒还在她那里落了埋怨。
徐离真是一腔委屈。
继而又为自己的这种小媳妇情绪,感到十分恼火!
委屈什么?这样还他妈的是个爷们儿么?
可到底还是生气的,解不开。
叶家的人有没有良心都可以不管,但她呢,居然不相信自己,还埋怨自己!真真的是,真是自找没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