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省得在她面前装可怜。
二月里,会试如期举行。
顾信果然被任命为此次大考的主考官,玉珠虽知道他素来公正不至于徇私,但多少还是松了口气。即便是不靠他提拔,但至少不会因故被旁人挤掉了。
会试比先前的秋闱要热闹多了,早在正月里,京城的大小客栈就都爆满,大街上随处可见来赶考的学子,酒楼茶馆里,到处都是长袍大袖的生员装扮。少不得有善钻营的四下里到处投卷,尤其是顾家,自顾信被任命为主考官后,这府门口就没消停过。
初九这日,玉珠也起了大早,备好了东西送秦铮去城东南的贡院去考试。
说不清这是她第几回送秦铮去大考了,却依旧紧张,一路上不停地问这问那,生怕他落下什么东西。秦铮早就习惯了,不论玉珠问什么他都点头称是,一旁跟着的少岚却是认真得很,玉珠每每问一句,他就皱着眉头想老半天,想不起来的又翻开包袱仔细查看,秦铮在一旁瞧着忍不住直笑。
顾咏因衙门事忙,今儿实在抽不出空来,只吩咐了元武过来帮忙。这一路上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到了贡院大门口,几乎已是水泄不通。好在元武早跟人招呼过,领着秦铮直接从侧门进去,倒省却了一番力气。
回家的路上,却是又遇到了许久不见的江素娥。她这回却是一身妇人打扮,头发都盘了起来,只在发髻上插了支碧绿的玉簪。穿一身湖绿色的长孺裙,手里拎着个小篮子,一边走路一边和旁边的男子说着话,面上一派祥和。那男子约莫二十出头,儒雅干净,脸上带着浅笑,个子只比江素娥略高些,说话时会认真地看着她,二人眼神一交会,便会心一笑。
到了贡院门口,江素娥才停了下来,柔声和那男子叮嘱着什么,好一会儿,才将手里的篮子递给他,依依不舍地目送他排队进贡院大门。
玉珠远远地瞧着她,她却丝毫未曾发现,满心满眼的只有那个男子。玉珠也没有上前去招呼,只唤了声少岚,低头回了家。
会试一共有三场,每场三日,第一场在二月初九,第二场在十二,第三场十五,这连着几日下来,但凡是身子差些的,几乎要熬不住。便是秦铮这样身子健壮的,考了几场下来,也熬得脸色发白。
下场这一日顾咏却是告了假,和玉珠亲自来接。秦铮一出来,也不急着吃饭,先跟少岚一起拎了几大桶热水狠狠地洗了个澡,又昏天混地地在床上睡了半日,这才重新活过来。玉珠见他这架势,吓得不行,好在顾咏是过来人,早有预料,一直在玉珠身边好生安慰着,她才忍住了没过来给秦铮把脉看诊。
待秦铮缓过气来,才起床和玉珠一道儿用了饭,又在顾咏的叮嘱下将考卷誊写了一遍。顾咏仔细看罢了,终于放下心来,笑道:“若是秦铮今年不中,连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我们家老头子办事不利,被人给收买了。”
玉珠闻言亦跟着松了口气,朝秦铮看了眼,握了握他的手。
因有了顾咏这句话,等待放榜的日子便也没那么难过。玉珠除了偶尔去同仁堂坐堂外,余下的时间都在家里头做女红。绣了好些日子,她那副帕子却是做得七七八八了,鸳鸯的样子虽死板些,却好歹还是能认出来,比起邹氏那副大肚子鹅不晓得要好了多少。
秦铮则终日和罗毅、卢挚一道儿在外头野,这几年来他总忙着科考,原本活泼的性子都被压抑了,如今难得放了场,自然是放肆地玩一通,今儿打猎,明儿游船,一连好些日子下来,竟又长高了些,看得卢挚嫉妒得不行。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