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腰比以前挺得更直了。
现在已经是我们江南的春天,是我们上江的春天。
是的,今年我们江南,上江的这个春天特别的美。风很柔和,空气很清新,太阳很温暖;纵横交错的弯弯曲曲的河道,河边的柳枝吐了嫩芽,芦苇边钻出来放时透青了;河道里平静的水,从冬天的素净中苏醒过来,被大自然的色彩打扮得青青翠翠。
冬眠的草根苏醒复活过来,渐渐地倔强有力地去陈旧的草植烂叶,奋力地生长起来。在同时,往年秋天随风摇落下来的草木种子,也被湿土裹住,在草殖着根须,争取它们的生命。
大自然在这个春天里面显得格外俏丽、欢乐,像一个正在眺望将来的姑娘;草地变成金色,秋天的花朵露出它们苍白的花瓣,雏菊现在很少用白色的眼睛截破草地,色调转为浓重。千条万条的柔柳,齐舒了它们的黄绿的眼,红的白的黄的花,绿的草,绿的树叶,皆如赶赴市集者似的奔聚而来,形成了烂漫比的春天时,那些小燕子,加人了这个隽妙比的春景的图画中,为春光平添了许多的生趣。
万里晴空,阳光灿烂。春姑娘晒得都眯缝起眼睛来了。那嫩绿的新叶,那田野的薄雾轻烟,象她的衣衫。
这是万木争荣的季节。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威严地站立着的,已不是冷酷的冬。在这里,就连春天的阳光也灿烂如碎金,温润而充足,地表下有取之不尽的营养。万木在和风中一样做它们欢乐的梦。
我就喜欢这样的春天!
此时,也是我心中的春天也已经被打开。我的心中有一幅画正在被我用灵魂描绘——
雨水打开小,一缕清风淡淡的吹拂我的脸颊,放眼望去,外的绿色生机盎然。伴着清脆动听的《春天在哪里》的儿歌,画中首先渲染了一抹绿,那样让人心醉、让人心碎的绿。在这片令人心醉的绿中,我可以发泄心中的不快,我可以闭目养神,让我的呼吸变得心旷神怡、娴静恬淡。
在这片令人心碎的绿中,那绿是如此的冷清,那绿是如此的清淡,淡得好像转瞬即逝,那绿是如此的虚,似绿非绿、似白非白。那绿是如此的柔弱,似乎一切的到来对它都是伤害。那绿是如此的圣洁,是人心醉,更使人心碎。
春的绿就是这样的琢磨不透,扑朔迷离,让人心醉、让人心醉。在这一绿中,在勾勒出一些远山、一些近水,不宜过真、不宜过虚、写意就好。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春扫去了冬的寂、冬的静。却也不像夏过的妖娆,过于火热。春风拂过远山,把山染绿了,春风吹过近水,把水染绿,青山碧水。。。。。。写意中的烟雨朦胧亦是不可少的,春雨亦是最好的诠释。夏雨过急,秋雨不免过于萧瑟,冬雨要有便是奇观了。春雨是绵绵不断的,春雨是象征希望,是积极的,因此,春雨贵如油。
我的画画完了,那就是我心目中的春天,令人心醉的纯、令人心碎的充满着春意。
林育在第一时间给我打来电话向我表示祝贺。她当然是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她在电话里面对我说道:“冯笑,你当选我不奇怪,我感到诧异和特别高兴的是,你会是全票当选。这说明你的工作完全地被上江市老百姓所认可,称赞。姐很是替你感到高兴和骄傲。”
我当然也很激动,“姐,我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责任更大了。上江市的老百姓如此信任我,我唯有用更好的工作成绩去回报他们。”
她说道:“是的,你只能这样,必须这样。还有,你最后的就职演讲的题目很不错。感恩人民,这才是一个市长应该说的话。我们市委组织部的《党建》杂志最近一期准备全文刊登你的演讲内容,你让你们市政府办公厅把你的原文电子版发到我们市委组织部来。”
我急忙地道:“姐,这样不好吧?我可不想成为别人关注的对象。”
她笑着说道:“别人关注不关注并不重要,方书记继续关注你才是最为重要的。我们的《党建》杂志每期都会送给方书记批阅,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他自然而然地读到你的这篇讲话稿。姐可是为了你好,明白吗?”
我心里很是感激,“姐,你真的觉得我那篇讲话很不错?”
她说道:“那是当然。你的这次讲话的内容倒不是最出彩的,最出彩的是你的题目。在你之前,好像还没有任何一位市长敢用这样的题目。其实你这样的题目不但没有问题,而且很好。我们很多领导干部都说自己是人民的公仆,可是人民怎么想大家心里都清楚。而你的题目谈到了‘感恩’人民,这才是真正公仆应该讲的话。很好,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
我不得不敬佩她作为省委组织部部长所能够看到的高度确实与众不同,而且也善于抓住那样的机会为我进行宣传,以此引起方书记对我进一步的关注。这说到底就是她有着与众不同的政治敏感性。这让我对她更加地心存感激。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面,省里面很多部门的负责人都给我打来了电话表示祝贺,当然,他们都是我比较熟悉和关系相对较好的人。康德茂也给我打来了电话,“老同学,祝贺你啊。”
我笑着说道:“我们之间需要这样客气吗?”
他大笑着说道:“必须的,这可是你的一次很大的进步,地级市的市长,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坐得上那个位子的。其实我早就应该祝贺你了,只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没有得到人大的正式任命。所以,现在祝贺你才是最合适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我怎么听就怎么觉得他的话有些假,也许是我的心理作用在作怪。我笑着说道:“谢谢。德茂,你现在的位子也很重要,国土部门,权力可不小啊。”
他叹息着说道:“这样的权力,也更容易犯错误啊。你看我,天天和我打交道的人都是那些开发商,那些人天天不是请我喝酒就是请我去唱歌,不去吧还不行,他们的背后都是各种各样的领导,我不敢得罪啊。去了呢,我又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犯了错误。哎!”
这下我顿时就明白了:他今天给我打这个电话来的目的并不仅仅是要向我祝贺。可是我却不想主动去揽下他的事情,还是因为我心中的那条裂痕。
我说道:“你可以抽空去找黄省长或者林部长谈谈。你曾经是他们的下属,又有着很密切的关系,有些事情你自己去找他们谈最好。你可以直接去他们办公室啊?没什么的。你说呢?”
他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现在我觉得自己的心理上都有阴影了。好几次我都想去找他们谈谈,但是最后我还是放弃了,因为我害怕去见他们。”
他已经把话讲到这样的程度了,其目的和要求已经非常的明显了。我在心里苦笑,不得不说道:“那这样吧,如果最近我有机会见到他们的话,到时候我叫上你?”
他却说道:“那倒是不用。我的想法是,如果你有机会在他们面前提起我的事情的话,那是最好的。”
我即刻地答应道:“好的。没问题。”
和他通完电话后我顿时就有了一个非常直接的感觉:他肯定已经去找过黄省长和林育了,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对他的事情表态罢了。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最终想到了我,因为他的心里很清楚,如今我在黄省长和林育面前讲的话应该是更起作用了。
说实话,如今我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评价他了,但是我却不得不去帮他,毕竟我们是同学,而且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
何省长和常百灵没有给我打电话,她们两个人都是用短信的方式向我表示了祝贺。医大的武书记是直接给我打的电话,不过他说要请我喝酒表示祝贺。我当然不可能拒绝,因为他和我关系比其他的人又更近了一层。
他请我喝酒那天我叫上了管琴,而且我当着武书记的面提到了把科研项目全部转入到管琴手上的事情,武书记当场表态表示同意。他笑着对我说道:“冯市长,我知道你现在根本就没有了时间去做那样的事情,如果你继续挂名的话可能到时候反而会被别人非议。这件事情与你当兼职教授、带研究生不一样,毕竟高校的人太过看重学术问题,所以我支持你这样的想法。”
我在向他表示感谢的基础上又趁机向他提出了另外的一个请求,“武书记,你们在我们上江市投入的那个疗养院项目,今年可得加大投资力度和建设速度啊。争取在今年年底装修完毕,春节前正式营业,怎么样?”
他笑道:“行。不过冯市长,我也有个要求。这件事情你们上江市得替我们好好宣传一下。”
我大笑,“没问题。我们上江市电视台首先宣传,然后联系省电视台、省里面的各大报社进一步宣传,然后再想办法与央视取得联系,看他们那里有没有机会播放一下。”
他急忙地道:“央视就算了,宣传是可以的,但是阵仗搞得太大了就不好了。”
我心里顿时就想道:看来他还是比较清醒的,还没有膨胀到以前章校长那样的程度。不过我心里明白他这样做肯定是另有意图的,上次他也对我讲过,他对省卫生厅厅长的那个位子有兴趣。
我笑道:“行。武书记,你放心吧,我一定完全按照你的意图去办的。”
这句话的意思他应该明白,因为有些事情我们两个人已经心照不宣了。
周末的时候我特地去了林育那里一趟,当然,我去她那里之前已经给她打了电话并取得了她的同意。
还是像以前一样,她亲自下厨做了几样菜,然后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同时也喝了点红酒。
趁这个机会我首先对她讲了武书记的事情,她说道:“这个老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高校多好啊?为什么非得到政府部门去呢?”
我笑着说道:“人都是这样的啊,在一个地方一个职位上呆久了就会感到厌烦的。所以,我觉得他的这个想法倒是可以理解。”
她点头道:“是这样。不过省卫生厅不大可能,因为何省长最近向我了另外一个人。她是分管领导,如果方书记没有意见的话,我总得给她这个面子才是。”
我不好去问她何省长的是谁,因为林育的组织部长,这样的事情从她嘴里提前讲出来总不好。我问道:“姐,那你觉得什么地方最可能?”
她说道:“政府部门的难度都很大。你也知道,我这个组织部长只有建议权,部门负责人的确定最终还得由方书记拍板。不过我对每个部门负责人更换的情况倒是比较清楚,对省里面领导干部的情况也完全掌握。就目前而言,高校的一把手到地方工作基本上是不大可能的,因为高校的领导毕竟没有地方上的工作经验,所以即使要安排下去的话也必须有一个过渡,但是那样一过度的话呢,级别问题又出现了。所以,地方上也不能考虑。”
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说,武书记重新安排的事情根本就不大可能。我说道:“姐,我知道了。其实我也觉得武书记现在这样挺好的,没有必要去动。”
她点头道:“这样吧,抽空我亲自找他谈谈,他毕竟对你讲了这件事情,搞不好他会对你有看法的。”
我即刻举杯去敬她,“姐,你太替我着想了。”
她朝我嫣然一笑,“你这嘴巴就是甜。”
我又对她说道:“姐,还有就是康德茂的事情,他最近是不是来找过你?”
她摇头道:“最近没有,是在春节前,他也想调离国土资源厅。其实他的想法我清楚,他还是想到地方上去担任政府或者党委的一把手。这是不可能的,他和你不一样,他这个人的野心太大,我担心搞不好到时候他会出现你们以前陈书记那样的情况,容易自我膨胀。这倒也罢了,问题是那样的话我们今后就不好控制得住他了,他毕竟给黄省长当过秘书,对黄省长的有些事情了解得很清楚,那样的话说不定会出问题的。”
我即刻提醒她道:“姐,你想过没有?国土资源厅那种地方是很容易出事情的,康德茂自己也感觉到危险了。万一到时候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还不是会牵扯出一些事情来?”
她沉吟了片刻,点头道:“这倒是。不过他目前的情况升正厅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如果把他安排到同样级别的其他位子,他可能会觉得自己又被贬了。哎!这个人我是了解的,很麻烦。”
我想不到康德茂竟然在林育的心中会是这样的一种印象,与此同时,我心里也有了一种愧疚,“姐,对不起,他毕竟是我同学,所以当初。。。。。。”
她即刻打断了我的话,“你没有错,错的是他自己对人对事的态度。我看这样吧,我想办法把他调回到省委组织部来,让他担任副部长,到时候分工的时候让他不要分管重要部门就是。他是从我们省委组织部出去的人,我去向方书记建议也有理由。”
我顿时觉得她的这个安排在思虑上简直是太周详了,不但考虑到了康德茂的感受,而且也有了可以操作的可能,而且更容易把他控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