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德广,今年有三十来岁了,有个秀才功名在身上,广汉人,家中只有一个妹妹,平日里整日不务正业,在成都走街窜巷,招摇撞骗,害起身边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弄到后来再无一个朋友。有次偶尔和我们认得,从此后整天便缠上我们。起初我们还帮他一文两文,但后来,哎......”
说着,和王恒岳一起走了出去,就看到杜查理和罗阜之对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人又赶又骂,想来这人就是俞雷。
但偏偏这个叫俞雷的秀才,不管对方如何打骂,腆着脸就是不走,苦苦哀求给自己几文钱吃饭,无论对方说出什么样难听的话来,也都始终是笑嘻嘻的。
“秦掌柜的,生员给您请安了。”一看到秦广成出来,俞雷居然一下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这才站了起来。
秦广成连连摇头:“德广,你好歹是有功名在身的,怎么做起事情来如此恬不知耻?”
俞雷却笑嘻嘻的一点也不以为意:“秦掌柜,没有办法,肚子实在饿,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您就当可怜可怜我,扔两文钱给我,从此后再不敢来打扰您老人家。”
“放你妈的屁!”一贯自持身份的杜查理也不禁暴跳如雷:“你今天骗,明天也骗,为了几文钱你什么不要脸的事情做不出来!满成都的有谁不知道?”
“走吧,走吧,我不会再可怜你了。”秦广成挥了挥手道。
谁想到这个俞雷死活不肯走,又是作揖又是哀求。
眼看边上围观的人多了起来,王恒岳想着自己从军的事,不想在这和他过多纠缠,问秦广成要了十几文钱,塞到俞雷走里;
“走吧,走吧,天下之大,总有你立足的地方,何苦在这惹人白眼耻笑?回去带着你的妹妹,好好的过日子吧。”
俞雷神色一变,眼角不为人知的跳动了几下,随即千恩万谢不止。
“兄弟,对这种人不必可怜。当初我也是可怜他,结果不知被他骗了多少次。”秦广成埋怨了几声,带着几人一起回到府中。
来到客厅,交割了金表和银票,秦广成把自己的想法和杜查理一说,杜查理一听之下不暇思索,拍着胸脯应允下来。只是觉得有些可惜,难得抓到一个海外的大客商之子,将来还有大把生意可做,怎么偏偏对方就要去当兵了,这当兵有什么意思?
杜查理可不知道,王恒岳祖祖辈辈和海外根本没有半点关系,什么商人世家,根本就是秦广成在帮着大吹法螺。
又在那说了会闲话,杜查理和罗阜之起身告辞,约定明日再来,一起去叶宣标那,秦广成要留他们用饭,二人也没有答应。
把二人送出门外,秦广成抓住了王恒岳的手低声说道:“来,兄弟,做哥哥的送你一样东西,对你从军当大有好处。”
秦广成神神秘秘的样子,让王恒岳大是好奇,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值得如此保密的,又不好多问,随着一起进了秦广成的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