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王姑苏抬头瞧了他一眼,突然就怔怔垂泪,大哭道:“想我木邦宣慰使司,自洪武爷开国置军民宣慰司,迄今两百多年,如今ri渐黯淡,先是被缅甸所侵,今ri又被那小国舅强行索要我女儿,我真是愧对先祖啊!”
众人瞧他嚎啕大哭,却是忍不住面面相觑,王姑苏的妻子是一个拉杰普特,梵语便是王族之后,不过此时正是蒙古人帖木儿建立的莫卧儿王朝的鼎盛时期,莫卧儿王朝如今正在和拉杰普特联盟打仗,许多拉杰普特投靠莫卧儿王朝,成了曼萨布达尔也就是诸侯,其中自然也有不肯投降的,王姑苏的妻子便来自失败的拉杰普特,是一个极其出众的美人。
用后世比较容易理解的方式来说,王姑苏的老婆就是一个印度刹帝利,属于白种雅利安人,高鼻深目,淡蓝se眼瞳,而王姑苏的女儿,则更胜一筹,是土司中出名的美人,尤其一头火红se的头发,虽然看起来怪异,不过土司们比较重口味,都认为是吉祥的象征。
要不是因为木邦宣慰司一直是诸土司中比较强盛的土司,说不定早就有人强硬要求下聘礼拜他王姑苏做老岳丈了,即便如今王姑苏因为被缅甸攻打,他手底下却也有三千象兵,任谁想动他,都要考虑考虑,牙口够不够好。
王姑苏被缅甸攻打,儿子都不要了,只带了老婆和女儿出走,可想而知他有多宠爱老婆女儿,如今猛一听说那小国舅索要他的女儿,有人心中忍不住幸灾乐祸,嘴上还要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姑苏老哥你正好再生一个女儿这般话语。
砰一声,王姑苏使劲一拍桌子,当即腾一下站了起来,瞪着眼珠子就恶狠狠瞧着那说风凉话的家伙,“信不信老子带三千象兵踏破你的营寨?”
木邦和孟养都是老牌强大的土司,俗话说,饿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钉,这王姑苏出名的读书土司,历来对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当然,也可以理解成笑面虎,嘴上喊哥哥腰里掏家伙,他这一发怒,顿时就把人给吓住了,那人脸se苍白赶紧摇手,“姑苏老哥,小弟我开玩笑,开玩笑的……”
他瞧王姑苏脸se犹自不善,赶紧起身,自罚了三杯酒,旁边又有别的土司相劝,王姑苏这才悻悻然坐了下来。
旁边马千乘到底念叨他的好儿,起身就敬了他一杯酒,他哭丧着脸,拉着马千乘就说了许多话,酒到酣处,马千乘突然就一拍桌子,大声吼道:“莫不如,咱们就反了他。”
原本闹哄哄的人群顿时就静了下来。
马千乘话说出口,其实也有些后悔,历来这南边造反作乱的,就没一个成事的,几乎都是刚竖起反旗就被朝廷一反手给灭了,可一想到那个长腿高妹,心中忍不住一热,当下一咬牙就道:“那小国舅今ri能如此折辱我马千乘,又公然向木邦王世叔索要女儿,明ri未尝就不能折辱你,讨要你的女儿……”
乓啷一声,王姑苏起身把酒杯往地上一摔,大声就喊道:“诸公,我有一言,不吐不快,请诸公聆听。当他羞辱石柱土司的时候,我没有站出来,我想我反正不是石柱土司;当他羞辱木邦土司的时候,我也没有站出来,我想我反正不是木邦土司;当他羞辱孟养土司的时候,我还没有站出来,我想我反正不是孟养土司;当他羞辱孟密土司的时候,我依然没有站出来,我想我反正不是孟密土司;后来,他来羞辱我的时候,这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够站出来为我说话了……”
这话一说,顿时一股子悲愤之气就弥漫了开来。
不管怎么说,这时候云贵川的土司们虽然互相也有打生打死的时候,但总的来讲还是同气连枝的,若不然,前些年岳凤作乱,为何那么多土司附贼?最后还是云南巡抚箫思学一力主张招抚,先招抚了为祸最烈的孟养和木邦,别的土司这才纷纷投降。
乓啷!
一个黑脸土司把酒杯摔在地上,腾一下起身就大声道:“姑苏老哥说的对,以前黔国公从未如此对待过我们,今ri诸位也瞧到了,那小国舅是如何折辱马贤侄的,最后他假模假样,猫哭耗子一般说了几句绵软话,我们大伙儿却是被糊弄住了……我瞧马贤侄说的在理,咱们反了他,只要把他的脑袋一砍,朝廷最后还不是要招抚我们,若不然,这偌大云贵川,谁来镇压当地苗、洞、溪、寨?”
这黑脸土司正是孟养土司刀三牛,他老爹刀木丹暴虐,在当地大肆收刮,又亲自带着妻子归附朝廷,奉上大象和珠宝,结果当地部落不堪他暴虐,起兵把他老爹给灭了,他虽然在朝廷的扶持下又做了土司,可心底却认为,朝廷是害他老爹的罪魁祸首,故此当初岳凤作乱,他第一个就跳出来反对朝廷,发象兵一万出查理江,结果被邓子龙设下伏兵,打得是丢盔卸甲,狼奔豕突,最后不得不第一个又归附了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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