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瞧着蔡小姐身影消失不见,乖官挤了挤眼睛,嘿然一笑,“哥哥,如今乐在其中啊!”
没曾想,钟离却是放下酒杯来,黯然叹了一口气。
乖官一时间诧异,卧槽,这位钟离哥哥终极梦想就是娶一个官家小姐啊!这是怎么了?似乎还有些不满意?
“兄弟,我也不瞒你,如今哥哥我沾你的光,官位升到总兵官了,娘子娶了巡抚家小姐了,眼瞧着也要当爹了,按说,应该人生无憾了,可是,哥哥我这些曰子啊!经常想起来一个人儿,故此总觉得人生还是缺憾……”钟离摸了摸下巴上蓄得整齐的胡须,架势颇有官威,可眼神,分明是个思念感情的老男人。
乖官顿时就明白了,得,这位哥哥啊!是想小芙蓉了。
对于明人喜欢走旱道的调调儿,乖官一直有些反感的,但是,他跟小芙蓉却也是熟识的,说实话,他也从没把小芙蓉真当个男儿来看,那时候在海上,就觉得似乎一个漂亮的大姐姐一般,一时间,也能明白钟离的心思,人么,都是有感情的,虽然是旱道,想必走啊走啊,也走到内心深处去了。
当下他就陪着叹了一口气,“我明白,哥哥定然是想小芙蓉了……”
钟离就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叹气就说:“兄弟,你说,我是不是犯贱啊?以前做梦都想着如今这般生活,可现如今都实现了,我却百般念着小芙蓉的好儿,就想着那时候他是如何如何……唉!须臾不能忘。”
乖官陪他吃了一杯酒,就笑骂道:“哥哥,你这个就是搔情了,无非就是嫂嫂如今怀孕,不能帮你泄火儿……”
“谁说的。”钟离涨红了脸颊,一下就站了起来,“要说泄火,她房里头丫鬟那也是随我的,可是……”
“但是你得承认,是嫂嫂怀孕之后,你才格外地思念小芙蓉,对罢!”乖官不紧不慢说了一句,钟离顿时颓然叹气,一屁股坐在了花雕镂空圆鼓凳子上头。
乖官对这个真是太明白了,无非就是人生没有目标了,然后就念旧人的好儿,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谈不上伟大,也谈不上卑鄙,人姓如此而已。
“我这儿有两个法子,一呢,是把小芙蓉接到身边来,你如今是总兵官,用个把幕僚啊司记啊,那是合乎情理的,二么,熬一熬,等嫂嫂给你生了孩子,你又可以搂着你人生终极目标的官家小姐睡了,小芙蓉自然也就淡了……”
“我之前也有这个想法,只怕微微晓得,伤了她的心……”钟离低头讷讷就如此说。
乖官忍不住鄙视了他一下,真是,人人心中有座断背山啊!
“你又舍不得小芙蓉,又舍不得嫂嫂,这可难办了,可就随你了。”乖官吃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就补了一句话,“不过我觉得罢,嫂嫂是巡抚家的小姐,很多事情,怕也是心知肚明的,你只要别干得太出格,把小芙蓉养在外头,再小心翼翼伺候嫂嫂,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那还是有指望的。”
若是蔡小姐听到这话,恐怕非得扇他一个大耳聒子不可,有这么给人出馊主意的么!但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友情,往往都是如此,正经主意没有,馊主意却是不少的。
钟离一听这话,顿时就动心了,要知道,他跟小芙蓉那真是多年感情了,也不知道有滋有味走了多少回旱道,小芙蓉还是他军务上头得力助手,银钱往来上头的账务也不知道帮了他多少,为什么后世有一种玩笑说,基情比爱情可靠,就是因为这个了,他往往是你事业上的得力助手,并且你们有共同的追求,而女人则不同,要不然,怎么说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呢!
他咂了咂嘴,脑海中闪过小芙蓉幽怨悱恻的眼神,又闪过蔡小姐挺着大肚子满脸笑容,一时间,难以抉择。
乖官瞧他那样子就知道,不过,主意可以帮他出,但决定却绝对不能帮他拿,这个决定,还是让他自己拿主意罢!
当下他就话题一转,“哥哥,我跟你说说正事。”钟离一听他说正事,赶紧把脑海中小芙蓉和蔡小姐赶走,他为何能有小芙蓉和蔡小姐?就是因为他如今的权势地位,要是他还是以前那个绿林道上的没影子大哥,也想有痴情幽绝的知己?也想有巡抚家小姐的娇妻?做梦去罢!
男人在这一点上,大抵还是能保持理智的。
看钟离腰杆子一直,乖官心中就叫了一声好,这位哥哥没白认,能认清楚形势,分清楚公私的人,都是了不得的人才。
“龙江造船厂那边一百艘铁甲船,哥哥要记得催一催,不要嫌麻烦,每隔半个月就派人去催,南京工部那边,我也找人帮忙了,总是要早些下水服役为妙。”
乖官这话,钟离自然是赞成的,这一百艘铁甲船下了水,那么他手上宁波八卫的实力又要大增了,当然了,他也清楚,估计这一百艘铁甲船不可能全部拨到他宁波八卫手上,但是不管如何,这都是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
“水军训练事宜,哥哥也要抓紧,我估摸着,难免要跟大吕宋一战的。”乖官说着,就伸手摸着自己光滑无须的下巴,若有所思。
历史上,后来的郑芝龙,也是在金门海战打败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舰队,这才成为海上霸主,公然收取各国商船船舶保护费的。
以战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和平求和平,则和平亡。
他要想称霸海上,那么,如今的西班牙和葡萄牙联合王国,就是他必然要面对的,逃也逃不掉。
一说到打仗,钟离顿时眯起眼睛来,眼神中就闪过一丝精光,“大都督放心,末将定然不辱使命。”这就是以下属的身份立军令状了,乖官一笑,“哥哥的本事,我历来是晓得的,来,咱们再吃一杯。”
两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举杯一饮而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