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福生被刘枫抢了话头很不甘心,终于还是怒声道:“说到底三个重大嫌疑人出事,还是警方失职,作为这件案子的指挥者,早就应该想到这样的后果,防范措施疏忽,警方难辞其咎。”
“如果仅凭一点点的怀疑就抓人,警方执法就会凌驾于《宪法》赋予人民基本权利之上。”刘枫寸步不让,“那样的社会就会变成警察国家,对于要建设现代化明煮国家的华夏來说,是肆无忌惮的破坏,是在开历史的倒车。”
东方鸾对于这件事还是有点看法的,最起码她身为省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厅厅长,事先却沒有得到一点消息,这让她很不舒服,尤其是这件事需要有人站出來承担责任,否则难以向上级交代。
女人沉痛的说:“默琪同志还是有一定领导责任的,身为专案组负责人,沒有对重要证人采取一定的保护措施,这个责任推卸不得,我建议给予默琪同志行政处分,不再承担这件案子的调查工作。”
场面有点奇怪,身为李默琪的两个上级,一个要保,一个要惩治,丁思芸还是第一次见到剑拔弩张的场景,在南楚省她沒进班子,充其量也就是一清闲副省长,更多的是有一个名头,一个位子罢了。
刘枫冷冷一笑:“东方书记,如果有人以怀疑的理由,对你实施手段,你是不是也欣然接受呢。”
“你你太过份了。”
东方鸾气的满脸通红,哪有这样打比方的,在场几位都皱起眉,这位有点口不择言了呀,刘枫冷哼一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会议室里面安静下來,只有东方鸾粗重的喘息声,谁也沒想到刘枫会为了一个下属,力抗两位常委,实际上这件事在场多数人都认为李默琪要承担责任,刘某人是一力对抗每一个人,包括中央调查组成员。
边华章脸色阴郁,这家伙是在做什么,以为自己是匡庐省一号了吗,太沒大沒小了,一再的挑战省委书记的权威,让边书记很反感,只是刘某人站在理上,他还真是沒办法推翻这位的结论。
武红军叹口气,李默琪算是跟对人了,在官场只会埋头干活是不行的,还要抬头看路,像李默琪这样军方背景的官员,如果沒有一个像样的党政后台,一生的成就仅限于此。
别看他年富力强,那沒有任何意义,年富力强的干部多了去了,多少人一生在科级以下蹉跎,就凭刘某人官场调教师的名头,被他看中的干部,一个个都走上了飞黄腾达的道路,这家伙挺自己人真的是不遗余力呀。
刚刚郑健也要给予李默琪处分的,甚至打算给予的处分更重,导致这样重大案件的线索中断,损失是巨大的,只是刘某人如此旗帜鲜明的表态,让郑书记沒有触霉头,他看出來了,这家伙轴得很,只要认准的事情,绝对会较劲到底。
皮奇道暗暗苦笑,他是领教过刘某人的毒舌,这位一向不会多话,但是绝对可以一句话把你顶到南墙上下不來,幸好刚刚沒表态,皮司令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慨,匡庐省的天真的变了。
丁思芸美目频闪,这个家伙真的拧起來是这个样子的,以往刘某人在丁小姐的心目中,温文尔雅有余,身为高官的霸气不足,这一点是从刘某人几年团中央修身养姓得出的结论,当时的刘枫,只能用“疲软”两字來形容。
想当年给团中央工作整个开创了一个新局面,开创了一个大时代,丁思芸就是得益于刘某人的一系列动作,积累了足够政绩,一举冲上副省部级,成为南楚省的政治新星。
沒想到创下这些辉煌业绩的刘某人,反倒因为跳票事件黯然离去,实际上所谓的跳票事件,团系干部都清楚怎么一回子事,大家心中都有一杆秤,毕竟第一书记就是他们这些人亲自选出來的。
团委在建国五十几年的历史中,从來沒有过的大时代就是刘枫一手打造的,每一个项目都是当年的农村工作部做引导,每一项事业都有着无尽的可能,可是这样一个第一书记,任职寿命却是有史以來最短暂的。
因此在丁思芸看來,这家伙缺少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尽管才华横溢,却很难成为真正的巨头,真正的巨头,很多时候是要争的。
今天的刘某人,给了丁省长全新的感觉,似乎刘某人才是这间会议室真正掌控者,而不是传说中的匡庐省小三儿,原來,这家伙一直是伪装來着,装的像是一直乖顺的小猫,实际上却是一只引而不发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