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福利院出来的时候,早已经日过正午。
因为惦记着家里还要吃奶的四个小家伙,两人连午饭也没顾得上跟老院长他们一起吃,匆匆忙忙往家里赶。
冬日的午后稍显萧瑟,但寒意被隔绝在车外,阳光透过车窗晒得人醺醺然。
驾驶座上的翟耀辉却连连分神,余光一直放在正垂头看新建的几个病例档案芽儿身上。神色虽然不像刚过来时那会儿那么恍惚,也不像第一次来福利院时那么失态,但那张精致的小脸紧绷着,秀眉紧锁,表情凝重!
“带孩子真不是一件轻松事儿,没想到光是陪那群小家伙们玩,竟然比拉练还累人!”翟耀辉突然出声,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说着,夸张的耸了耸肩,拧了拧脖子,车内净是噼里啪啦的关节响。
芽儿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瞥了一眼一本正经说笑,但是眼底难掩担忧的翟耀辉,嘴角一抿露出若隐若现的酒窝,整个人瞬间生动鲜活起来,似乎连眉梢流淌着暖暖的笑意,“行了,翟哥哥,我没事儿!”
刚才,芽儿跟老院长他们说话,翟耀辉在院子里当起了孩子王,差点没被那群小家伙给折腾坏了!
一想到翟耀辉身上挂着一串葫芦娃的画面,芽儿秀眉一弯,眼底不禁泛起层层涟漪,但是手里多出来的几分病例档案拿着却沉甸甸的,语气顿时低落了不少,“我只是在思考,到底什么样的父母舍得抛弃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每天梦醒时分会不会被惊醒!”
那张素雅的小脸明明没泄露丝毫情绪,语气平平淡淡不见任何起伏,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从芽儿一句简单的质问里,翟耀辉听出来一种感同身受压抑,压的胸口沉甸甸的痛!
半响,翟耀辉突然抬手揉乱了芽儿那头引以为傲的长发,“芽儿,这是整个社会的问题,不要试图把它挑在自己一个人的肩上!”
爱屋及乌,翟耀辉也经常不定期的来福利院看这群孩子。尤其是这小半年,来的更勤,何尝不也心疼那群折翼的小天使们,生活给了他们太多的磨难!
面对孩子的疾病无钱医治的困顿,能把孩子送到福利院门口或许已经是为人父母的最后一丝温情了。直接丢弃在荒郊野外任由身患重疾的孩子自生自灭的事情何尝不是屡见不鲜!
翟耀辉同样也心疼那些折翼的天使,但同样更心疼试图帮那些孩子撑起一片天空的芽儿!
翟耀辉稍显笨拙的官方式安慰让芽儿突然粲然失笑,朝翟耀辉一咧嘴,露出白玉似的尖尖小虎牙,“我知道!”
自己没想过当悲天悯人的救世主,能做的不过是尽量帮助自己可以帮助的那些孩子!
翟耀辉被小媳妇那一口白牙晃得眼晕,心底蓦地一松,有一股暖流汩汩流淌!就知道,自己小丫头乐观随性,不会庸人自扰!
接下的一路,车内依旧一片安静,而那莫名的压抑却早消失不见。
饶是这一路风驰电掣,两人回到家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车还没在前院停稳,芽儿刚从副驾驶座上下来,肩膀和头顶上扑棱棱落了四只小家伙。平日里最为聒噪扰人的那两只绚丽的鹦鹉和那两只黑皴皴的鹩哥,今儿个难得吃了一回憋,被正院四个小家伙此起彼伏、中气十足的干嚎声吵的晕头转向,飞到前院多清净来了!
见小主人回来了,立马扑棱棱飞到芽儿身上,没等芽儿跟它们打招呼,突然响起一阵哇哇的哭声,稚嫩清脆,惟妙惟肖。
关键是,也不知道它们私底练习了多少回了,连那四个小家伙各异的脾气也都模拟的形象逼真。要不是芽儿了解这四个扁毛小家伙素性不良,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
有这四个耳报神,芽儿看看停好车的翟耀辉,两人侧耳细听,果不其然,院子这么大,干嚎声隐约从正院传了过来。
芽儿嘴上埋怨着小包子们的不省心,但脚底下跟生风似的疾步朝正院赶。
就连翟耀辉这个素日的严父,紧抿的嘴角不经意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紧握着小媳妇的手,脚下大步流星。
客厅里,鸡飞狗跳的闹剧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了!
襁褓里,四个小家伙干哭不掉泪扯着小嗓子抗议要找妈妈,炕沿下,老爷子老太太们一个个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又急又心疼,着急上火的眼圈也通红通红的,又是摇拨浪鼓,又是做鬼脸,绞尽脑汁就为了逗小家伙们展颜一乐。
奈何,从出生到现在两个多月了,这四个小家伙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妈妈这么长时间,任是老爷子老太太们再费尽心思,该抗议的还是抗议,该嚎的还是嚎!
相比而言,杜爹杜妈还靠谱有些,一人拿着两个奶瓶,见小家伙们哭声小了,就赶紧趁机喂两口,生怕小家伙们把嗓子哭哑了。
不靠谱没办法啊,老的小的全指望杜爹杜妈呢!
上午的时候,杜爹杜妈去帮忙布置新房去了,关键是这一圈得跑七个地方,精疲力尽的赶回家,想吃顿热腾腾的午饭,顺便看看宝贝外孙!结果,好家伙,幸亏没在外面小饭馆随便打发一顿!
这老的小的大眼瞪小眼,老的又心疼又急,眼睛都红了,任是百般哄,那四个小家伙偏偏不买账,扯着小嗓子嚎!
杜爹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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