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你真是厉害。我以为你是一个绝对理性冷静的女人,但是没想你会做出闪婚这种事。不过也对,像盛总这种男人,女人都想抓住。我只是没想到你也是这种女人,我一直以为你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宋韵面无表情道:“很抱歉让你一直误会了我。”
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情况下,季维并没有让自己很狼狈。虽然眼神里已经有惊涛骇浪,但整个人的表现还是很理智。
宋韵想,这个人果然是功利主义,不过是因为盛予正是他的老板,他这个事业至上的人,自然不会在老板面前失去分寸。
不过,宋韵很快知道自己想错了。
冷静后的季维朝两人道:“那我祝你们二位百年好合。”
宋韵没有回应,倒是盛予正说了声谢谢。
不想,季维快走到门口时,忽然又转过头,轻描淡写开口:“盛总,明天我会交辞呈,接下来会认真把手头的工作交接好。”
不只是宋韵,连盛予正也微微愣了下,片刻之后才开口应:“嗯,这是你的自由。”
等到季维彻底离开,盛予正才转过头看向宋韵。
宋韵笑了笑道,无所谓地耸耸肩,淡淡道:“前男友,劈腿分手,求复合,再俗套不过故事。”
盛予正轻笑:“他是我下属。”
“是吗?那可真是凑巧。”
“他工作很认真,能力很强。我没想到他会辞职。”
宋韵抬头看他,似笑非笑:“对你有影响吗?”
盛予正:“大概有一点点。”
“那我很遗憾。”
“没关系,总比工作时要常常面对自己妻子前任要好。”
他说着,忽然伸手去摩挲她嫣红的唇,笑道:“你刚刚看起来真绝情。”
宋韵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俯身过来吻她。
他们接过很多次吻,但全是在床上,都是带着*色彩的前戏而已,没有任何其他意义。
所以对于这个吻,宋韵猝不及防,以至于他离开时,犹在怔神中。
盛予正看着她这副模样,摸了摸她愈加红润的唇,难得地开玩笑:“看来我的吻技很糟糕。”
宋韵避过他幽深的目光,干干一笑。表情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波澜,但是内心却没来由的有点慌乱。
她不敢再看身旁这个最亲密的陌生男人,而一股更加陌生的情绪爬上来,这情绪让她恐慌,她抗拒地想要压下去,但好像并没有那么成功,只能暂时自欺欺人地不去考虑那情绪到底是什么。
她问:“你来找我有事吗?”
“今天七夕,我正好不是很忙,所以约你来吃晚餐,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东方情人节么?
宋韵笑:“有空。”
这将近三个月来,两人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出去吃更是一次没有。
盛予正做东,带宋韵去的是一家环境优雅的私房菜,主打江南口味,正是宋韵熟悉的家乡味道,而且味道非常不错。
虽然两人依然只是云淡风轻地交谈了几句,但毫不影响这顿七夕晚餐的融洽。
宋韵知道这是盛予正特意的安排,虽然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但这个男人多少用了几分心,说明他对这场婚姻有心维系。
饭后,厨师上了一份甜点。宋韵对甜食兴趣不大,加上已经吃得十分饱,但那点心卖相是在太漂亮,她忍不住拿起一块一口咬下。
呃!
一股反胃感迅速冲上来,宋韵脸色一变,将剩下的半口点心丢在桌上,立刻起身捂着嘴朝外面冲去。
好不容易忍住没吐在走廊,但在进入卫生间后,刚刚吃的晚餐稀拉哗啦全部吐了出来。吐完之后,宋韵用力漱口,直到口腔里再没有一丝半点巧克力味道,才稍稍舒服。
她走出卫生间,看到盛予正皱眉站在门口,见她出来,似是忧心忡忡问:“怎么了?”
宋韵脸色有些发白,道:“我不知道刚刚点心中是巧克力酱。”
盛予正眉头皱得更深:“你不能吃巧克力?”
“嗯。”
“你才吃了这么一点反应就这麽大?是很严重的过敏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脸色不太好。”
宋韵抬头看向她,摇头:“不用,严格说起来不是过敏,而是小时候留下的一点心理阴影。”
盛予正疑惑地挑挑眉。
宋韵笑了笑:“说出来有点好笑。我只有爸爸这件事你是知道的。我妈抛弃我们父女的时候,我还很小。她走得那天,给我买了很大一盒巧克力,说等我吃完她就回来。我嘴馋一个下午就吃完了那整整一盒。”她稍稍顿了下,有点自嘲道,“但是我妈没有回来。而我从此一碰到巧克力就会反胃。”
她并不是一个记性很好的人,有关童年的记忆,几乎微乎其微。但是那天的场景,即使是过了二十来年,都还是历历在目。
那天妈妈带她来到小镇唯一通往外面的大路边,然后给了她一大盒巧克力。
她看到妈妈上了路边停下的一辆车,开车的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
她问:“妈妈,你什么回来?”
妈妈俯在窗边:“等你吃完这盒巧克力,妈妈就回来。”
也许是妈妈的眼睛不同寻常的红,也或者是孩子天生的敏感。待到那车子绝尘而去,宋韵就一块一块不停地吃那盒巧克力,一直吃完最后一块。
可是妈妈没有回来。
宋父找到她,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回家,然后告诉她:“小韵,妈妈不会回来了。”
她从自己的回忆中回过神,看到盛予正脸色有些发僵地看着她,大约是看到她没有再神游,皱眉神色复杂开口:“看起来这是你母亲离开给你造成的童年伤害,是一种心理障碍,你或许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
他语气认真,看起来忧心忡忡。
宋韵失笑:“我连我妈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哪来的什么伤害。只不过是一下吃了太多巧克力,倒了胃口而已。”
她表情是一种不甚在意的讥诮,盛予正看着她嘴唇微启,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却又什么都没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