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做了二十几年良民,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一年内两度进出衙门这种场所,理由更是让她自己都想大笑一场。
没错,这是她第二次来法院起诉离婚。
和七个月前那次一样,这一回她仍旧是只身前来,没有聘请律师,没有家人陪伴。而对方也和上次一样没有出席,替他出席的还是上次那位律师。
这位姓李的律师,宋韵之前专门在网上查过,是本城的金牌大状,专打离婚官司。再具体一点,专为有钱人打离婚官司,办过好几个有名的案子,成功让好几个富商糟糠之妻几近净身出户。
总之,名声在外,恶名远扬。
当初宋韵见自己那位尚且还可以称之为合法丈夫的男人,请了这么一位身价不菲的律师,差点以为自己是要跟他争夺万贯家财,才被人如此如临大敌。
还特意再仔细检查几遍起诉书,确定自己真的只是要离婚,并且明确表明不分割财产,方才将自己提起的小心脏放下来。
不过当初同样令她意外的是,对方请了这位大律师,竟然是为了说服法官判决不离。
宋韵此时坐在法庭里,几个月前的场景犹在眼前,同样是在这个地方,李大律师有理有据,还声情并茂地宣读了他当事人手写的一份希望挽留婚姻的答辩词。
他无懈可击的逻辑,加上那份诚恳的答辩词。法官大人深深地被感动了,坚定地判了不离,还劝说同样差点被感动的宋韵:新婚难免有摩擦,让她回家好好与丈夫磨合,并祝他们百年好合。
宋韵晕晕乎乎回家许久才反应过来。
这个许久确切点说是几个月。
百年好合个狗屁!
当她幡然醒悟过来,坚定不移再次回到这里起诉。
有了上一次经验,宋韵这回已经轻车熟路。
离婚在这个社会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宋韵前段时间看过一则统计,在她现在生活的这个城市,离婚和初婚的比率已经达到百分之三十。她的婚姻为这个比率的贡献,也不过是微乎其微。
她当然也知道天下没有离不掉的婚这个道理。在离婚官司里,遵循的法则通常是事不过二。
就是第一次多判不离,第二次则基本上法官都会让男女双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宋韵有备而来,信心十足。
尽管对方律师仍旧口吐莲花,各种举证看起来也十分可信。但是他当事人那份手写的答辩词,就显得有点荒唐可笑,因为跟上一回几乎一模一样。
答辩词里说,婚姻是神圣的事情,他从心底尊重自己的婚姻和妻子,但两人新婚不久,个性差异难免导致有少许摩擦,并非原则性问题,他愿意改变,由衷希望继续维系这段婚姻。
宋韵当初被打动,还以为这是他那位合法丈夫的真实想法,但现在才知道不过是一个模板而已,大约是这位律师,或者他哪位助理的代笔。
而上次被感动的法官大人,这一回显然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忽悠。
一个女人一年内两次起诉离婚,也不需要分割对方财产,还出示了两人分居几个月的证据,就算是个糊涂昏官,也知道这婚姻没有强行维持的理由。
一场没有财产纠纷的离婚官司,很快落幕。宋韵如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终于从法律上恢复了自由身,将自己的人生从偏离的轨道拉回来。
李律师显然也早就预料到结果,听到法官宣判,只无奈地笑了笑,朝表情冷淡的宋韵耸耸肩。
两人一前一后从法院走出来。
在大门口时,李律师加快步子,从后面追上宋韵。
“盛先生确实是不希望离婚的。”
“是吗?”宋韵挑挑眉,她长得能说是惊艳的女人,五官不算太出挑,但皮肤白皙,一双杏眼微微上挑,八分韵味里藏着两分冷傲,尤其是说这话时,那冷傲里还带着点讥诮,她似笑非笑道,“是因为他觉得婚姻很神圣吗?”
李律师阅人无数,相由心生这个道理也懂得几分。他只见过这个女人两回,但印象深刻,理智凉薄不贪慕钱财,给人距离感,所以让人看不懂。
从面相上来说,男人薄唇多薄情,女人大约也概莫能外。
呃!或许还有些刻薄。就像眼前这女人一样。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那位委托人,两人虽然不像一对夫妻,但从某种程度来说,却是很相似的男女。他那位委托人明明要求辩护的是不离婚,但从头到尾对这件事显得极为冷漠平淡,像是事不关己一样。
李律师看着宋韵笑了一声:“我只是拿钱办事,至于盛先生怎么想的,可能你作为他的妻子,哦……前妻,应该更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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