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夏川出声叫道,然而此时的他再朝那边赶已经来不及了。
丹尼斯只顾盯着那支被水波推到他不远处的针筒,当他抓着昏死过去的林顿教授,努力朝前划了两下,一把握住那支针筒,而后一脸兴奋地回过头来时,除了在废车投下的一团阴影中僵住动作外,什么也做不了。
而杰拉德则一手将不省人事的安遥搂在胸前,一手拽着加德纳,形容前所未有的狼狈。
他们甚至连抬手护头的动作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团巨大的黑色废铁兜头砸下来。
两人的瞳孔在那瞬间都骤缩成了细小的一点。生死关头,即便是再淡定的人也免不了惊惧交加。
丹尼斯凝固的神色显得茫然而绝望,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只感觉车身上淋漓不断的水滴落下来,拍打在他脸上,每一下都砸得生疼,“吧嗒吧嗒”,好像死亡倒计时一样。
钢铁带起的风有股冷硬的金属味道,扑到脸上的时候,带着冷冰冰的死亡的气息。
他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然而那阵让人不寒而栗的风却最终只停留在了距离他的脸极近的地方。近在咫尺的水滴已经串连成了线,淅淅沥沥地落满了他的脸,打得他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直到他感觉自己近乎窒息的时候,他一片空白的大脑才重新动了起来,像是刚意识到什么似的,有些茫然地松了咬紧的牙关,试探着半睁开眼。
结果就见那辆扭曲得不成形的车正摇摇晃晃地悬在他头顶不足十公分的地方,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却没有再更进一步。
“怎、怎么了……”丹尼斯一辆恍惚地呢喃出声,难以置信地盯着夏良看了一眼,又顺着夏良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杰拉德。
这一看,他才发现,疯狂中的夏良目光正一转不转地钉在安遥身上。这个身材清瘦的女人此时正半垂着头,*的黑色长发贴在脸颊和脖颈上,显得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毫无生气。
夏良微微偏了偏头,眯起了双眼。
他的长相和夏川相似,都是属于极为清冷素淡的那种,没什么表情的时候,更是冰冷极了。然而当他看着安遥的时候,他身上冰冷而危险的气息似乎减弱了一些,多了一丝怔愣和犹豫。
杰拉德和丹尼斯都不敢有更多的举动,生怕惊扰到夏良。他们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心,紧绷着神经,唯独目光在头顶的废车和夏良之间来回扫着。
片刻之后,一直盯着安遥的夏良终于迟疑着挪开了那辆废车,而后触手一松,那辆黑色的废车便“哗啦”一声,重重地坠落回水中,朝深处沉去。
在那一瞬间,早已盯着他的深蓝猝不及防狠狠扫了一尾巴,打得疏于防备的夏良连翻两圈,被击中的那根触手都因为剧烈的撞击而崩裂开了一道口子。
夏良这一翻,被甩向了和夏川相反的方向,暂时威胁不到夏川的安全。被击打的疼痛让他瞬间暴起,不再管没有威胁的其他几人,转头便和沧龙斗到了一起。
两头巨□□战的样子着实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哪怕暂时没有被卷进战局,也让人心惊胆战。
一片又一片巨大的白浪被翻搅起来,即便是飞溅出来的水珠,打在人脸上身上也力道十足,钝痛不已。
疯起来的深蓝这回显然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几乎是压着夏良打。而后者较之之前,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安遥的缘故。这一来,夏良便没法对深蓝造成明显的威胁。
深蓝的攻击快速而猛烈,狂风暴雨一般,打得夏良几乎没有招架之力,大半身体都没在水面之下,节节败退,转眼间便又退到了丹尼斯和杰拉德所在的地方。
夏川心里一惊,生怕他转头又从水里捞起那辆废车攻击丹尼斯他们,于是不顾手臂上依旧流着血的伤口,迅速游过来,企图帮把手。结果临到近处,却只看到了杰拉德一个人。
丹尼斯莫名没了踪影。
他心里一惊,以为丹尼斯在不注意间被夏良的触手扫刮到水下去了,顿时眉头一皱,一个猛子便扎进了水下。然而左右环视一圈,却依旧没有看到人。
结果就在他出水的那一刹那,就见一向胆小的丹尼斯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夏良的正背后,整个人猛然跳起,姿势虽然不如夏川这种受过训练的人流畅且具有爆发力,但他还是险险地扒住了夏良的触手。
他这行为在旁人看来,简直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只要夏良随意一甩,或是触手一个反卷勾住他的脖子,他就糟了。
然而他却好像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一样,左手死死抓着触手上凸起的吸盘,而后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那只从夏川手中掉落的针筒此时正紧紧地握在他的手里。
丹尼斯白着脸,咽了口唾沫。而后一咬牙,干脆利落地对着夏良脑后靠近脖颈的部位一针扎了下去。他在夏良突然疯狂的挣扎和甩动中,把针筒中的东西一股脑推了进去。
他刚拔出针头,就被夏良猛地甩出了老远。
夏川后游数米,抬起没有受伤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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