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里装设雅致,香气弥漫,桌柜刷了层清漆,呈得原木色。黄花梨木的架子上搁了不少宝贝,青铜酒盏、羊脂玉如意、描金彩漆大碗,好像都挺是回事。不少文人流连铺子外却无意入内,应是被天价给哄出去的。
漪涟随手抓起个琉璃印章,还未篆刻,质地很不错。
“姑娘有礼,您是来选货,还是来买香?”随着话音,一人从屏风后迎出,青色长衫,青玉束发,见客施礼,眉眼都带笑。
漪涟一瞧,顿时想起陆宸说过的歪理。
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人长成什么样就该干什么活。譬如卖古玩的和卖大米的同样做生意,区别就在卖大米的脸黑心白,一口气能帮你去扛三袋米,卖古玩的脸白心黑,一回眸能要你扛回三袋金。你要是让卖米的去买古玩,隔日就得被坑的躺尸街头。
似乎……有这么点道理?
“姑娘,在下脸上沾了东西?”白脸公子疑惑问。
漪涟拉回神,“咳,你说你们这铺子做香料生意?怎么只闻香,不见香?”
白脸公子笑着解释,“姑娘面生,定是第一次光顾。寻芳斋的香虽以失传旧方为招牌,但皆在古法之上赋以客人需求,每盒香必定独一无二。所以买香先预定,且名额有限,本月仅剩一个,姑娘是否考虑?”
漪涟心道,果然是能要人扛回三袋金的段数。
“如今闻得的味道是什么香?”
“是古方鹅梨帐中香。顾主喜爱桂香,家主便在原方中着意添了些,闻着更为甘甜。”
漪涟一听,忙问道,“你家老板如今在铺中?”
白脸公子顿了顿声,“是,家主在制香。”
“带我去见见。”
“家主只管制香,不接客。”
听着隐约有几分卖艺不卖身的意思,漪涟不禁感叹世风日下。什么开了青楼立牌坊,小说换了封皮就说是原创,铺子老板仙颜难窥,弄得一干男子挖心挠肺以为是仙女临尘,结果一见说不定是个男人。
“放心,我不要人,就想你们老板验验我手中的香,有酬金。”说着,将置于封腰的一个雪白贝壳拿出来比给他看。
白脸公子没有急于回复,“待我先问问家主的意思,姑娘稍后。”
漪涟等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白脸小哥才从里面不紧不慢的回到前厅,“家主让在下领姑娘进去。”
过道的光线有些暗,白脸小哥领头在前,越往深处香味越浓。
内间不太,东西摆得满,外头那几样宝贝与里面一众珠光宝气一比,天壤之别。单说前边一面珠帘,每颗都是上好的五彩琉璃,稍微一拨,拨出清脆叮铃,屋里还能映射出点点光亮来。
白脸小哥对着里头一通报,“姨父,验香的姑娘来了。”
漪涟愣了愣,姨父?还真是男人!
瞧这话说得,倒像是她来接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