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十来个,其中只有两个是乡里人,剩下的都是生面孔。”
“事情不可能一次就闹成这样,裁员的消息是什么时候由谁放出去的?消息传出去之后,群众闹过几次,上访过几次,乡里又镇压过几次?”
青年目光顿时一动,忙抬起眼,正撞入梁旭博一双沉地见不到底的眸子里,心里咔嚓一下,转眼间,立即避重就轻地答道:“是从五天前开始有人闹事的,到今天一共闹过七回,都没今天的大,上访的时候书记和乡长也在努力想办法……”
“你叫什么?”
青年一愣,脸红了红,慌忙答道:“我叫宁宇,是大果乡的团支部副书记。”
梁旭博点点头,却没再说什么,而是又看了他一眼,稍后直接迈开步子开往郭家营钢坯厂的方向。
王德兴面上便有些不好看,立即叫道:“小梁书记?”
梁旭博这才像刚刚记起他,敷衍一般点点头:“王主任,那你们是打算和我一起去现场看看情况,还是去乡会议室里讨论好方案再出来?”
王德兴被他不留情面地噎了一下子,再不提刚才的话,立即跟了上去,却是边走边盯着梁旭博的背,目光有如附骨之蛆。反倒一旁一直看着的桓妧心中一喜,也许她可以借助梁旭博的力量,一起将王德兴除去,想必那样,任务至少也能完成80%了。
一行人在梁旭博的带领下走了约莫十分钟才终于到了郭家营钢坯厂,外面为了一大圈看热闹的村民,一个个脸上带着笑容和畏惧,却一个都不舍得离开,错过这场“好戏”。而群众内部,则是一大圈拿着电棍的警察,有的配备不齐的,甚至直接抄着拖布把。
而最里面便是闹事的工人,已经占据了整个钢坯厂,此时关了大门躲在里面,正从栅栏似的门内向外看,口中骂声不止。而受伤的几个乡级干部就放在门内的空地上,身下一小滩血迹,看样子已经凝固了。
梁旭博眉梢一皱,旁边已有人高呼起来:“都让开,快点让开!县委梁书记来了!”
正骂骂咧咧的人群忽而一静,现场上千视线刷地就扫射过来,人群自然而然分出一道小路,让梁旭博等人穿过围观的村民和中间的警察,站到了对峙双方中间。
余下的县领导见他这样,只得再次硬起头皮也跟了进来,却是离他远远地——他们已经看出来了,里面的人不知受了什么蛊惑,现在正处在最暴动的时刻,别说压制,怕是连劝说都听不进去。
但一个个却并不说透,只等着梁旭博亲自开口,然后直接吃瘪。
让你逞能!
梁旭博显然不是傻子,只是这个时侯,他必须要表明县里面的态度,有些事明知做不成,却还是要先说明白。继而便又往前跨了一步,大声问道:“你们已经构成了聚众闹事,我代表县里,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走出来的,不追究责法律任,现在我只问一句,现在谁要出来?”
他喊话的过程中,场中静了几秒,待梁旭博喊完,厂内不知从哪儿立即传出一阵起哄声,紧接着钢坯厂八百多人立即像是被点燃,铺天盖地的骂人声顿时又响了起来。
忽然黑影闪过,梁旭博下意识一偏头,只见一块拳头大的铁饼子擦着他的脸就掠了过去,飞过身后站着的几个领导的头顶,最后因着重力的作用砸在一个小警察身上,后者顿时一声闷哼。
梁旭博抿起的双唇线条,都成了石刻的。
随着众人齐齐退了两步,梁旭博回头问旁边随性的电台记者:“都录下来了?”
后者点点头,刚想递过来给梁旭博看,就被后者一把抓过了摄像机,直接关了镜头:“宁宇!”
大果乡的团支部副书记,也就是刚才那个年轻人像是时刻凝神听着他的话,一听到梁旭博叫自己的名字,立即分开人群小跑过来:“梁书记,我在这儿。”
“联系水厂和供电公司,这家钢坯场直接断水断电,去个人,把大门锁牢了,既然他们吃饱了撑的不知道该去干什么,那就好好在里面呆着!”说着环绕周围的村民一圈,冷声道:“谁也不许送饭送水,抓到的,全部以妨碍公务的名义抓起来。”
宁宇一愣,下意识问到:“那要是冷静了,不打算闹了怎么办?”
“那就派十个代表出来跟我谈,有什么话当面说,什么时候全部解决了,什么时候放人。”
以暴制暴,简单而粗暴,甚至已经有些不讲情理。身后跟着的几个县级领导相继呆了呆,还没等厂内的工人哗然起来,就已经先于任何人大叫起来:“梁旭博,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