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没有回答,一道凄厉的鸟叫截然而止,亚尔曼手中提着脖子折断的织电鸟,闪现在两人面前。
南绯薇细细地打量亚尔曼,回想以前他的表现,都看不出他哪儿像病人了,啊,难道是隐疾?
“拿着。”亚尔曼将死掉了的织电鸟扔到南绯薇怀中。
她急忙接住,滑溜溜的羽毛让她不知怎么下手。
“织电鸟已经捉到,亲王,我们是否要回去了?”范问道。
“嗯……”亚尔曼同意,然而看到眼前那个不知怎么拿那织电鸟的少女,转而说道:“休息到天亮再走。”
范看了眼南绯薇,在水潭边找了处略平坦的草地,将南绯薇的那个包裹放了下来。拆开铺在地上。
亚尔曼坐了下来,指尖点了点旁边,对南绯薇说:“坐这儿。”
南绯薇眨了眨眼,坐在了亚尔曼旁边,低着头,露出了一点放松的笑意——太好了,终于能坐下来了。
她将织电鸟放在旁边,轻轻地捶了捶腿和腰。
最近她发现自己很容易就觉得累,每天起床时都打不起精神。像今天虽然一大半的路都是被亚尔曼扛着的,但她仍是累得浑身都发酸。
大约是做了几年的大小姐,又在海船上吃了苦,身体不大好了吧。南绯薇想。
即使坐在地上,亚尔曼的背脊依然是挺直的。他侧目,从眼角看着南绯薇的小动作。
范忽然转头看着森林暗无边际的某个方向,目光凝定。
亚尔曼也看向了同一个方向,淡声说:“是一只低等吸血鬼。范,去解决了它。”
南绯薇手还背在腰上,闻言一愣。
范走入了森林中,亚尔曼平静地对南绯薇说:“把脖子上的绷带解开,换药。”
“主人,没关系吗?那低等吸血鬼……”南绯薇小声问道。
“只有一两只,他能解决。”
“哦……”
她歪着脑袋,摸索着解开了绷带。伤口还没结疤,有点疼有点痒。她拿出亚尔曼特地要她带着的医生给的药瓶。
玻璃瓶中是满满的棕色药水。
她扒开瓶盖,一手拿着棉棒,扬起脖子给自己涂上药水。
因为看不见,一大半的药水都涂到了伤口外。多余的药水顺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来,一直流到了锁骨那,把衣裳都染成了脏脏的棕色。
亚尔曼实在看不下去了,扭开头。
南绯薇正费劲地昂着脑袋,忽然被亚尔曼拿走了药瓶。
“躺下。”他皱眉说。
包裹的布就那么大,南绯薇蜷曲地侧躺在上面。亚尔曼蹲在她身边,只觉得她个头瘦小,出去时可以裹到包袱里带走。
侧躺着,药水不再乱淌。亚尔曼很快把药水涂好,拿起纱布给她缠上。系结时,不可避免地触碰了几下她。淡淡的体温似乎染上了他冰凉的指尖,他感觉到了她脖子上脉搏的怦动。
南绯薇感觉亚尔曼动作慢了下来,微微动了一下,却看到他定定地凝视着她的脖子。
“我……有点饿了。”她紧张地爬起来,拨弄旁边带来的食物,拿起一个雕刻细致的酒瓶,说:“主人,您要喝点吗?”
亚尔曼看着她手中满满的血红液体,视线移向她故作平静的脸,突然嗤笑了一声。
在笑她?虽然不明白亚尔曼在笑什么,她的脸有些发热。
正如亚尔曼所说,游荡在森林中的一只低等吸血鬼范很容易便解决了。休息了几个小时就天亮了,他们返回西栗村,坐上马车回程。
回到亚尔曼的庄园,很是疲惫的南绯薇竟然感觉到了回家的轻松。好好地歇了一天,第二天换上女仆装时,腿脚依旧是软的,浑身无力。
身体素质变得也太差了。要不要加强锻炼啊?这样的健康状态,再坐一次横渡大洋的船都怕会死在海上。
库克在和亚尔曼汇报他们离开这几日庄园中的事。南绯薇将桌上的信件折起收好摆成一摞。亚尔曼看到她脸色疲惫,便让她回房间休息了。
南绯薇没有说什么,提起裙摆道了声谢谢主人,便离开了。
库克看着她的背影,在亚尔曼看不见的角度撇了撇嘴。
没用的家伙,搞不懂主人为什么非要带上她去西栗村。
“你把这个放进城堡下的冷窖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里。”亚尔曼将装着织电鸟的长盒推给库克。
“是。”库克抱起木盒,退出房间。
库克走后,亚尔曼拉开抽屉,拿出了一张白色信纸。那上面列着一条长长的单子,列在单子的头一个便是织电鸟。
这是女巫开出的单子。只有找齐这上面的所有材料,茧磷森林的女巫才能熬出治愈他的药。
亚尔曼拿起一支羽毛笔,划掉了织电鸟这个词。
“下一个……”亚尔曼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