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身体要被撕裂成碎片了。
身上好热……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点凉爽,而是痛得灼热。
南绯薇意识迷蒙地蜷缩在街头墙根,衣裳湿透,浑身微微抽搐着,身下一滩雨水中漫开一缕血丝。
迷糊中,有一只手抬起了她的脸。
有男人欣喜若狂地说了些什么。再然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南绯薇是在轻缓晃动中醒来的,身上仍在隐隐作痛。她痛苦地用力将眼睛睁开——
这里是哪儿?
额头还很烫,她还在发烧,脑子也有些迷糊。但南绯薇决不会忘记,她是怎么被赶出南府,带着家刑后留下的伤徘徊在街头,暴雨中倒在地上。
为什么。南绯薇握紧了拳头。
她一直忍耐退让,从不和她们争什么,更何况她是她的嫡母,她的女儿是南府的嫡长女,而她南绯薇只是一个母亲早逝的庶女,又能和她们母女争夺什么?
她总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她处处低调不敢挡她们的路,她们总不能将她逼到死路。可是她没想到,夫人和姐姐竟是这么狠,不惜牺牲南府的利益陷害于她,还毁尽了她的名声。
南绯薇想起父亲当时震惊暴怒的神色,姐姐嘴角得逞的得意笑容,还有夫人那做作的痛心流泪的娇弱面孔,只要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她便恶心得想吐!
是她太愚蠢,被人一欺再欺,落得这样下场,满身病痛,一无所有。
南绯薇用虚软无力的手撑着身体坐起来,观察四周。太黑了,她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道光线从头顶投下。空气弥漫着一股发霉的说不出是什么的味道。
她动了动身,手脚倒没被绑住。她摸索了一圈,漆黑的空间里没有任何出口,但摸到了不少杂物。
很好,看来是落到人贩子手里了。南绯薇自嘲地笑了笑,被赶出家后紧接着就失去了自由,看接下来安排给她的命运还能有多糟。
不会是要卖到青楼吧?南绯薇垂下眼,摸了摸她的脸颊,毕竟她这张脸,可是让被赞誉为南芙蓉的姐姐都忌惮不已的啊。
不管以后会面对什么,她一定要活下来。夫人和南惜雪狠心辣手地害掉了她的一生,以后还会清白无辜地顺遂地过完一辈子,南绯薇怎么能甘心!
她要亲手让她们得到报应!南绯薇狠狠地吸了口气,然后呛得咳嗽不已。
这股霉味怎么会这么浓啊!
赶出南府前,南绯薇被打了三十板,每一板都是结结实实打在肉上的。本以为被人贩子抓起来,为了卖个好价钱,他们总得给她治一治,可南绯薇摸了摸屁股,却发现衣服还是以前的衣服,伤也依旧是以前的伤。
南绯薇呻、吟了一声,无力地趴在地上。
晃动仍然在悠悠地持续着,很有节奏。刚醒来时南绯薇以为她在马车上,但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关着她的这个空间明显不是马车,而且马车行驶起来可比这颠多了。
好像有点奇怪。
黑暗能迷乱人对时间流逝速度的感觉,南绯薇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从头顶投下来的那个光柱忽然变粗,伴随着吱呀一声,南绯薇看到上方有扇木窗打开,一个人头探出来。
南绯薇和那个男人面面相觑,然后那男人缩回了头,一会后他从上面扔下来一个布袋子。
男人呵呵冷笑了两声,说:“里面是吃的和水,还有伤药,你自己上上。告诫你一声,想寻死可以,不过船上可没有女人,你人死了我们卖不了钱,只能拿你的身体找找乐子了。”
南绯薇拾起布袋,抬起头,但那扇木窗已经关上了。
他说船上没有女人。
她刚才闻到了,随着那人打开木窗,涌进来的新鲜空气中有海水的咸腥味。
她现在竟然在海上。
事情有点超出她的预料。这下也不用考虑逃跑了,外面是茫茫大海,她要逃也逃不出这条船。
南绯薇老老实实地吃了点袋子里的食物,喝了些水,然后翻了翻,从袋子里拿出个小盒子出来,打开,浓浓的药膏味便冒了出来。
她趴在地上,反着手费力地给自己上药。
虽然在南府总是受夫人刁难,但她明面上却是贤惠淑良得很,物质上南绯薇还是保持着南府二小姐的生活水准的。而现在,船舱里连条被褥都没有,她就睡在地上度过了百来天。
也许是一百多天吧,南绯薇只能根据那个男人给她扔食物的次数来计算。男人给她的伤药只是一般,南绯薇的身子本就娇弱,食宿条件又这么糟糕。她身上的伤虽然结疤,但留下的内伤始终没好全,高烧也总是反复。
除了吃、睡,和忍耐身体上的病痛,整日整日都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南绯薇觉得她快要丧失和人交流的能力了。
好久好久后,那扇木窗最后一次打开时,一条软梯从上面放了下来。男人冲里面粗声喊道:“赶紧出来!”
南绯薇的心砰砰砰跳得厉害,被关了这么久,她已...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