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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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县的火葬场是最近几年才建起来的,因为s县每年都会死一批又一批的艾滋病患者,土葬已经不能实现了。
为了方便,县里有人看准这个商机建了火葬场。
火葬场就在离防疫站不远的地方,每次防疫站有人去了,大家就会用最快的速度把去世的人抬到火葬场活化。
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
在沈莹的印象中,火葬场是一个很萧条的地方,可是s县的火葬场很是热闹。
看起来都不像是送人离开的地方,人多得像赶集。
沈莹和徐民成赶到的时候,那个去世的人正好火化。
很多人围在旁边,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秩序。
围在旁边儿的人大部分都是艾滋病患者。
他们都知道,不久的将来,被火化的就会变成自己。
沈莹有些不太忍心看,她别过头,转到一边儿。
徐民成看到沈莹的动作,眯起眼睛问她:“害怕了?你们做这个也有怕的?”
沈莹说:“觉得太残忍了……不太忍心看而已。不是害怕。”
徐民成笑了一声。
他说:“我也数不清这是多少个了。我经常看着人被火化。”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孤单,沈莹很想抱着他。
沈莹的这个念头刚刚涌上脑海,就听徐民成说:“我每次都觉得,下一个就是我。”
沈莹说:“不会的,你现在不是很健康么。”
像他这样的艾滋病人,沈莹真是没接触过。
力气这么大,看不出来一点儿生病的迹象。
徐民成又笑。
他看着燃起的火光,若有所思。
“不,现在活得好好的,明天就会死。”他说。
沈莹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了,伸出手来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腰。
这是沈莹第一次主动搂异性。
之前谈恋爱的时候,她都是被动的那一方。
没有任何一个人让她有抱的冲动,徐民成是第一个。
有些感情,你越是不想开始,它就开始得越快、越凶猛。
拦都拦不住。
……
被沈莹抱着的时候,徐民成的身体突然特别特别地热。
不知道是因为面前的火势越来越凶,还是因为体内的邪-火窜得太急。
徐民成反手抱住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把她箍在怀里。
肉贴着肉,骨骼撞着骨骼。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好像两个人的灵魂都要因为一个拥抱揉在一起了。
沈莹快喘不过气了。可是她没有推开徐民成。
她想,就这样一直抱着也挺好的。
她竟然会贪恋这样的感觉。
不想往前走,不想往后看,只想呆在这里,和他一起生一起死。
火很快就灭了。
徐民成的冲动就像那些火苗一样,慢慢地熄灭。
看着怀里的沈莹,他猛然清醒,松开了她。
徐民成转过身,对沈莹说:“我要去教堂了。你自便。”
空气中有很浓的焦味,沈莹整个鼻腔里都是那个味道。
她忍着不适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跟上了徐民成的脚步。
沈莹拉住他的胳膊,说:“我跟你一起去吧,想听他们唱圣歌了。”
徐民成说:“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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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莹跟着徐民成到了教堂。
现在这个时间,教堂里的人还比较少。
他们过去的时候,只有几个中年妇女在唱歌。
沈莹和徐民成坐到了一排,她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教堂的歌。
徐民成很快就跟着她们唱了——
“他要像一棵树栽在溪水旁”
“按时候结果子叶子也不枯干”
“凡他所做的皆都顺利”
……
这是沈莹第一次听到徐民成唱歌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干净,一点儿杂质都没有。
如果单听他的声音,沈莹可能会觉得他是一个没有经历过任何困难的人。
他们的歌声在空荡荡的教堂内回荡着,带着些凄婉,还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味道。
沈莹听着听着就红了眼眶。
其实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好像是认识徐民成之后,就越来越感性了。
这对一个记者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
沈莹全程都闭着眼睛,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从脸颊落到手背。
凉凉的。
唱完歌之后,徐民成看到了沈莹的手背上的泪水。
他握起沈莹的手,问她:“你怎么这么爱哭?”
听到徐民成的声音,沈莹赶紧睁开眼睛。
她把手抽回来,随意地擦了擦眼睛,说:“我没事儿,没哭。”
徐民成凑到她耳边,手指轻轻地缠住她鬓角的头发。
“哭就哭了,没什么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