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闲两天,又开始忙。
林阅自觉和陈麓川之间没什么实质性的变化,倒是柴薇看出些端倪,有一日悄悄问她,两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阅不敢将话说得太满,稍稍提了两句。
柴薇打趣:“我就说呢,前两天准备去茶水间倒点热水,一进门你俩并排站着,那气氛,啧啧……知道让我想到什么了吗?高中时候班上的一对儿,每次他俩自习课上坐一块儿时,就像你们这样。明明心里荡漾得不行了,脸上还一本正经。”
林阅笑骂:“谁荡漾了!”偏偏脸皮薄,话没说完就耳根发热。
柴薇哪里肯轻易放过她,接着说:“还有,你知道你俩对视的时候像什么吗?活脱脱牛郎织女一眼万年,看得我一个外人都跟着着急,中间又没银河,你喜欢就赶紧扑过去啊!”
林阅听不下去了,作势要去掐她。
末了一回想柴薇的话,却是越想心里越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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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两周过去,到了孙磊结婚的日子。
陈麓川在婚宴酒店停车场,恰好与耿浩然碰上,两人便结伴过去。
耿浩然整了整衣领,边走边问陈麓川,“老陈,你瞅我这仪表还端庄不?不会给磊哥丢份儿吧。“
陈麓川笑道:“就怕你抢了磊哥风头。”
“那不至于,”他拍了拍肚子,叹道,“这两年跟着我表哥做生意,胡吃海塞,肚子吹气球一样,每天鼓一圈,早就不复当年的潇洒倜傥了。”
酒店门外,孙磊穿一身挺括的西装,身旁新娘着素白婚纱,浓妆也丝毫不损清丽。耿浩然与一对新人握手,连声夸孙磊有福气。
孙磊笑得嘴快咧到耳朵根后,“你们先进去吧,五楼,舞台下面左手那桌,贵宾席,都是大学同学。”
陈麓川和耿浩然进去随了份子,到大厅坐下。那桌已坐了三四人,都是远道而来的同班同学。
多年未见,变化甚大,大家先互相认了个脸,继而热火朝天地聊起来。
所聊话题无非就是事业、婚姻、家庭,有人落魄有人风光,说起来难免在心里存了互相较劲的意思。有一人奔驰车的钥匙就搁在桌上,时不时去拨弄两下,满口的股票期货,贷款投资,花园洋房。
陈麓川瞧见了,既觉好笑又觉唏嘘,当年同窗时那份意气风华,到底一去不复返。
聊了半小时,人渐渐来齐,然而林阅还没到。陈麓川去了趟洗手间,顺便给林阅打了个电话。
“到了吗?”
“到门口了。”
陈麓川忙说:“那你等着,我来接你。”
楼下大厅角落里,一座人造假山落在水池中,池子里养了几条鲤鱼几只乌龟,林阅就站在一旁低头望着游鱼。她穿了条齐膝的黑色雪纺长裙,头发随意挽起来,衬得肤白胜雪。
陈麓川远远地看了数秒,这才走过去。
回到席上,那拿着奔驰车钥匙的同学正跟耿浩然聊得火热,“……那你现在还单着?”
耿浩然撸了撸袖子,将茶壶拎过来,“可不是单着吗?哎,我觉得现在的女人,真比以前复杂多了,要什么不肯正着说,也不肯反着说,就透一点儿,让你去猜,这谁他妈猜得到?”
那同学笑答:“可不是。”
“还有,我前段时间追一个小姑娘,那可真是费了老劲儿了,不管我做什么,油盐不进!你说这多败兴?男女关系就跟打羽毛一样,我这边发二十个球,她一个不接,这谁还打得下去……”
耿浩然瞅见林阅跟陈麓川一道过来了,住了声,瞅了林阅片刻,惊道:“这不是林妹妹吗?”
耿浩然站起来让座,“请坐请坐,这么多年不见了,林妹妹还是这么光彩照人。”
林阅笑了笑,跟大家打过招呼之后,在空位上坐下,只说:“好久不见。”
耿浩然往林阅右边空位上一坐,给她倒了茶,开始问她何处高就,婚嫁与否……林阅避重就轻,一一答了,不显热络,却也不失礼数。
拿奔驰钥匙的同学听说林阅还未婚,笑道:“那你周围的男人可真没眼光,放着这么一个大美女不去追——老耿啊,你看,你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你俩合计合计,也算是资源合理分配了不是?”
林阅有些尴尬,笑了笑,没接这茬,拿眼角余光瞥了瞥左手边的陈麓川,却见他面沉如水,一时瞧不出是什么情绪。
耿浩然摆了摆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在座诸位单身的这么多,你这不是蓄意挑起人民内部矛盾吗?”
林阅更觉窘迫,好在耿浩然和那同学聊了两句,也就消停了。
不一会,婚礼开始,孙磊携了新娘子上台。
耿浩然笑看陈麓川一眼,“咱们宿舍就数磊哥最老实,结果不声不响地就第一个结婚了。”
陈麓川神情淡淡,“嗯”了一声。
仪式无非就那些套路,走完之后,宴席开始。大家边吃边聊,气氛尚算融洽。就林阅夹在陈麓川和耿浩然之间,如坐针毡。
酒过三巡,耿浩然说:“老陈,我记得你爸是做建材贸易的吧?”
“嗯。”
“我跟我表哥最近在谈经销商,谈了好几个,明摆着坑人。没熟人,寸步难行啊。”
陈麓川自然知道他话里意思,放了筷子,右臂顺势往林阅座椅靠背上一搭,“你具体说说,回头我跟我爸提一提。”
林阅正埋头喝汤,因他这动作,立时一怔。
耿浩然从兜里掏出张名片,递给陈麓川,“就是个劳务公司,主要干室内装修……”
陈麓川没接,低声说:“林阅,帮忙递一下。”
林阅脸上发热,一言不发,从耿浩然手里接了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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