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光知道青王的行动能力很强，但不知道竟然会这么强。

    这是慧看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赤王后，心中不停盘旋的一句话。

    慧算计到青王一定会将赤王带到自己的面前。不为其他，就为她的“与众不同”。

    明明在她的描述当中，名为幽兰的少女的能力分明是控制人心，为何她本身却是“被抹杀”的状态？而且，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异样的情况下，为何慧会觉察出不对劲？

    这些问题，宗像礼司定然是想到过的。但素来能够轻易看透人心的他，也自然能够了解名为“慧”的少女一旦决定隐瞒，是无法通过普通的手段让她说话的。再加上少女“虚无”的状态，深谋远虑的青王绝不会用一些拙劣的手段来让“慧”吐出真言。

    所以，他会将赤王带到她的面前。

    幽兰在吠舞罗的庇佑之下，而吠舞罗则是被周防尊所领导。因此，慧必然想要与赤王见面。索性，青王干脆地将赤王带了过来。

    “……”

    “……”

    自周防尊出现在房间里后，沉默已经在房间里盘旋了很久。

    慧看着赤王一副疏离的样子，他没有将视线偏离到她身上哪怕一厘米。

    又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困倦地想要睡去。

    于是，慧开口了：“赤王，你最近应该睡得安稳些了吧。”原著设定里，周防尊为防止自己体内的力量暴走从而伤害自己的族人，而消耗自己的精神力去压制力量。然而却是因此导致每日的噩梦，睡眠不安。而没有睡眠质量的赤王，自然总是显得慵懒而无干劲。

    “但是你却无法抑制内心的火气，明明抑制那股力量越发轻松，但有时候却不能阻止自己伤害眷族的想法——所以现在的你才会这样疲惫吧。”慧微笑着道，“你想知道原因吗？赤王阁下？”

    周防尊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面对着“王”的强大压迫力——尤其是具有“破坏力极强”“最不安定”的强大力量，慧却丝毫没有动容。

    “王”的孤独，只有“王”能知晓，因为从者无法与“王”站在同一高度。

    而名为“慧”的少女的从容态度，让人觉得她似乎能与王并肩——如果不是判断出她真的不是被石盘所选择的人，只怕有人会认为她也是“王”。

    能够这样直面“王”的人，应该只有“王”才对。

    然而慧却是例外。

    既然有这种例外，为什么就没有能够控制王的精神的力量呢？

    这是慧故意表露出来的，也被青王默默地看在眼里。

    说到底，慧想要取得青王与赤王的信任。

    她不能欺骗。

    因为她从来不会低估原著人物的能力。

    无论是一叶知秋的青王，还是敏锐沉着的赤王，都不是好唬的。但，这两人都有一个特点——只要坦诚，他们不会计较谁的过往。

    周防尊看到仍旧从容微笑的慧，大约有过惊讶。但对于赤王而言，连惊讶都是慵懒的。

    具体表现为，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而对于慧所说的那些话，赤王亦是——用他低沉且沙哑的声音“嗯？”了一声。

    但是，这并不代表周防尊并不在意慧的言语。

    相反，慧所说的事情，正是导致他近期威丝曼再度有所偏差的原因。

    如果说之前想要毁灭一切的想法是身体里的力量在诱惑着他，那在忽然变得轻松的情况下，为何他会对吠舞罗的人产生愤怒的情感？看到十束缠着幽兰，他的心里会突兀地腾起一股暴虐的感觉，看到出云对幽兰献殷勤，他会恨不得将那位一直追随着他的同伴灭杀，看到八田对着幽兰卖乖，他会忍不住挑衅……

    ——不该是这样的。

    这句话在周防尊的心里一次次重复着。

    ——不该是这样的。

    尽管周防尊最近并不太为身体里的力量而苦恼，却要用尽自己的精神力去压制那种会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愤怒与暴虐。与此同时，他也要压抑住对自己的怒意。

    ——不该是这样的。

    他的胸口翻腾着比压制力量暴走更加痛苦压抑的情感。

    所以无法抑制的，威丝曼的偏差值竟渐渐提升了。

    因此在青王来找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随他来到了Scepter4。

    赤王早就有所预料。

    宗像礼司绝不会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