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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汉咳嗽了起来,钱婆子很是着急,急匆匆就去熬药。
姚小桃正打算走,钱老汉一边咳嗽一边摇头:“老太婆,你记错了,明天才是寒露。”
钱婆子听见了,扯着嗓子道:“你咳嗽就少说两句,明明是今天。”
姚小桃耸耸肩,她对游戏里的日期一直没什么概念,打开日历一看才晓得,确实是钱婆子记错了。
送姚小桃去酒楼的时候,虞衣提了一句:“明天是立冬的师父的忌日,那她的师兄会不会回来拜祭?”
姚小桃眼睛一亮,拍掌道:“说得对,很有可能回来的。我们明天赶早上山看看吧。”
三个人约定了时间。
第二天,即便出发得很早,等姚小桃他们到立冬的院子的时候,立冬已经出去了。
一直等到了中午,立冬才回来,见了他们有些意外:“今天也上山采药吗?”
姚小桃摇了摇头:“听说今天是你师父的忌日,你师兄他回来了吗?”
也许是为了她师父,也许是为了师兄,立冬沉默了许久,久到姚小桃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立冬轻声叹气:“我在师父坟前等了很久,师兄都没有回来。那一年下山之后,他就再没回来过了。”
“为什么?”姚小桃追问了一句。
立冬笑了,虽然笑容里全是苦涩:“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一念之差,那时候师兄救的是我。”
姚小桃心里咯噔一下,扭头去看虞衣。见她也是满脸愕然。
也许是师父忌日的关系,也许是再一次意识到师兄不会回来了,立冬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她一股子坐在了地上,抱着膝盖,讲起了往事。
那一年她也只有六岁而已。
恐惧、害怕占了绝大多数记忆。
敌人围困了亥州三天三夜,守军和武林人士分守着几个城门。立冬的家在北门附近。北门被破。她们一家都躲到了城中的关帝庙里。到了半夜,关帝庙起了大火,慌乱之中她和父母走散了。立冬吓得大哭。灼热的火光叫她的眼睛都痛了起来,她甚至不能分辨站在她附近的人是谁。
直到一片血雾。
被那人抱起从血雾之中疾飞而去时,立冬才回过神来,她看到她的父亲母亲相继倒下。她即便是伸出双手也够不到了。
“我从战场上活下来的那日,是我父母的死日。”立冬的声音很轻很轻。空灵而遥远,她垂下眼,接了一句,“也是她的死日。”
“你记得她的模样吗?”
立冬缓缓摇头。眼睛合上又慢慢睁开,眼底已全是泪水:“我不记得。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师兄醉酒时念过。她叫盈袖。”
盈袖?
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姚小桃努力回想了许久。这才想起来。夏眉流曾经说过,她有一个姐妹叫盈袖,也是义无反顾地跟着一个人走了。
到底是红颜薄命,夏眉流一颗心错付,再也不能唱了,而盈袖跟对了人,却断送了性命。
姚小桃唏嘘。
“立冬那日,他会回来吗?”虞衣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盈袖的忌日,他会回来吗?”
立冬怔住了,每一年的立冬,她都去父母坟前拜祭,却从来没想过去盈袖坟前,也许那一天师兄会回来的。
“其实,师兄就算真的去拜她,也不愿意见到我。他下山的时候,我哭着跟他说,既然当年救了我,就不能扔下我。为什么要救我呢,为什么要独独留我活下来?你们知道师兄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泪水湿了立冬的脸庞,她没有擦,只站起身来:“他说:‘为何那时,我救的是你……’”
立冬说完这句话,转身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姚小桃迈不开步子,最后那句话萦绕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心里堵得慌。这种情绪很难形容,虽然是别人的故事,可听的人一样会难受。
长叹一口气,与虞衣道:“我们之前还说虐恋情深,现在看来,还注定是悲剧收场。”
无我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结伴下山,抛开那些情绪,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做任务上面。
从亥州城北门出去,沿路都是任务,怪物又集中,即便是三人组队,都被打得上蹿下跳差点就哇哇直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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