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推开包房的门,里面热闹依旧,只是那些声音灌在耳朵里很有几分不真实,墙壁上金色的大片琉璃装饰刚好能够当做一面镜子,廖顶顶轻轻将左耳上的那枚耳钉也摘了下来,捏在手心里
有些东西,少了一半,另一半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补不回来
“你这老板娘可倒好,神出鬼没的,刚一回头明明看你在的!”
简白珂见她只站在一边,端着酒杯就过来,笑着递给她,廖顶顶接过来,歪了下嘴角,仰头一口气全喝掉
“你脸色不太好,要是累就先回去,我叫大伙先散了也行”
廖顶顶摆摆手,俯身捞起酒瓶又给自己满上,她喝酒的姿态很优雅,即使她此刻的内心已然溃烂不堪
“白珂,”她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冰凉凉的,在这个有些燥热的初夏季节,连呼出去的气都是寒冷的,“你知道人在最最难受时是什么感觉吗?”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精准得可怕,之前简白珂隐隐的担忧终于在她听到这句问话后得到了证实只见简白珂神色微变,立即伸手夺去廖顶顶手里的酒,将她拉到一边的台旁坐下
好在包房里人多,众人玩得又正高兴,谁都没注意到她们的异样
“我只难受过一次,是为一个男人,如果你也是为一个男人,那么我想我能够感同身受”
她直视着面前这个刚结婚不久的年轻女人,可是此时此刻在她脸上,简白珂找不到一丝新婚不久的快乐,只有死灰般的绝望
“简家……简家很有钱吗?”
迟疑了片刻,廖顶顶还是问了出来,只是刚出声她就自嘲地笑了笑,牵动嘴角自问自答道:“当然是很有钱,当地最有声望的华人家族,我还真是蠢,鱼儿咬住了饵罢了,还是自动凑过去的算了,豁了嘴也好过没了命”
简白珂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提起了简家,但她清楚沈澈的真实身份,自然也就很快反应过来,这件事一定和沈澈脱不了关系,否则这世上还有谁能让廖顶顶如此这般!
“顶顶,是不是沈澈欺负你了,还是你误会什么了?”
她有些慌,因为此刻廖顶顶的神态语气不像是夫妻间的小打小闹,身为范墨存的妻子,简白珂多少比她更懂一些夫妻之道,她顿时陷入了莫大的恐慌,廖顶顶这是要和沈澈分开么
“不是,我很好”
廖顶顶握了握手,听见声响,扭过头去看向门口,是沈澈推门进来了,脸上是他一贯客气疏远的淡笑,他的眉他的眼却是如此的陌生,像个陌生人,不,比陌生人也许还要陌生,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自己仿佛从来没认识过他似的
“冷气这么足,不冷才怪”
沈澈走近,先脱下外套搭在廖顶顶肩头,这才和简白珂打了声招呼,语气熟稔亲切,他说话时一只手还搂着廖顶顶的肩头,奇怪她为何还在瑟瑟发抖,在自己臂弯里抖得像片秋天的枯叶
“怎么冷成这样,发烧了?”
他低头,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她额头,而廖顶顶也同样下意识地避开他的手,扭过脸去,沈澈的手顿在空中,一时间他的表情有不解有尴尬
“顶顶可能累了,你们先坐会儿,我去给她倒杯热水”
简白珂站起身先离开,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见她走了,沈澈坐在她刚才的位置上,握紧廖顶顶冰凉的手指,不说话了
“跟谁在赌气?”
他哑着嗓音开口,廖顶顶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拨了拨耳边的发丝,慢悠悠答道:“我没赌气,我只是在想,沈澈,我在你眼中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他一愣,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等反应过来不禁苦笑,伸手摸摸她的头,语气温柔道:“什么怎么样,你是我沈澈的女人,还能是什么女人?”
廖顶顶轻笑一声,不着痕迹地拉下他的手,手腕一转覆住他的手心,轻柔摩挲
“男人眼中的女人不就是四种,想操的,不想操的;能操的,不能操的你说我是这四个里的哪一个?”
沈澈的眼神在灯光下似乎闪烁了一下,好像被她惊世骇俗的言论给吓了一跳,几秒钟后他才露出个古怪的笑容,有些不解道:“顶顶,你到底怎么了?”
她却只是摇头,摇摇晃晃站起来,刚走了一步台上手袋里的手机就大声响起来,她颇不耐烦地转身去接
“哦,是顶好啊……”
听清对方的声音,廖顶顶立即媚眼如丝地笑起来,声音也添了几分娇嗔软糯,她见沈澈几不可见地一拧眉,立即背过身去,朝门口挪动脚步,离他远一些,却又能让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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