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他察觉不出来风吹草动,毕竟官场混了那些年,这点儿政治敏感没有,早就死了”
廖顶顶抬抬眉,伸出手按在冰凉的车窗上,雨滴隔着玻璃一滴滴淌下,她无法触摸得到,就像是沈澈的心一样,叫人心生烦乱
“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最近他深居简出,除了必须出门,几乎都不离开书房,对外宣称是养病,但我觉得是在谋划什么找我谈了两次,大多是不痛不痒的问话,但却旁敲侧击,让我在我大舅舅面前多说说廖家的好话儿,我全都装傻而已”
发妻刘依依故去多年,加之廖鹏又再娶,刘家对他这个姑爷早就心有不满,只是刘依依的长兄对廖城安有一份舅甥情,一看见他就难免想到早逝的幼妹,是以对他一直照顾有加,虽极少与廖鹏走动,却常常约廖城安一起喝茶打球
作为建国前就颇有政治背景的刘家,此时在廖鹏眼中无异于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即使再顾及面子也要争取一把
“只可惜,我妈死了那么多年,到最后他还要利用一把,真是无耻!”
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廖城安脸上闪过一丝痛意,廖顶顶看在眼里,却一言不发,她不想太早试探这个男人,毕竟血浓于水,男人拖泥带水起来,倒是恐怕比女人还要严重一些
“看来这出大戏,才刚刚开始呢”
她低低喃了一声,拿好自己的东西,推门下车廖城安下意识地想要去抓她,却发现撑伞的男人已经看向这边,并且抬脚走了过来
他看着沈澈走近,手里的伞遮在廖顶顶头上,伸手环住她的腰,那动作异常熟稔,一看便知道做过上百次才会有的契合刹那间有种苦涩溢满心头,他努力强迫自己别过头去,在她关上车门的一瞬间,飞快地发动起车子,几乎像是落荒而逃了
车轮溅起的泥水,再一次泼到廖顶顶的脚踝和小腿上,盯着那湿了一大片的裙摆,廖顶顶有片刻失神,直到沈澈的声音响起来
“快进屋,怎么挨浇了?”
盯着她湿漉漉的长发,他的眼眸暗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那早已消失不见的车子,廖城安的存在,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不是吗
点点头,廖顶顶贴向他,和他一起回家
身后,在沈澈曾站立的地方,则是一地被雨水冲刷得糊成一团一团的烟蒂,他等了她几乎一个傍晚
“我今天遇到了我曾经和你提过的那个警察,徐霈喆,还记得吗?”
洗过澡出来,廖顶顶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向床边,沈澈已经在客房的卫生间里冲过澡了,此刻正靠在床头研究公司最新一季度的策划案,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他只开了床头的阅读灯,一小簇光晕照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很是温润的模样儿
听见声音,他摘下眼镜,放下手里的文件夹,示意她走过来,将她抱在怀里,从她手中取过毛巾帮她擦头发
“嗯,你提起过一次,好巧,居然就这么遇上了,怎么没请他回家吃顿饭?”
他自然知道廖顶顶有多信赖和感激这个他未曾谋面的男人,也清楚她是个念旧情的人,所以才奇怪
“他是来执行任务的,我怕给他添麻烦,就先叫他去我之前的那房子里去住等他什么时候有空再找他一起吃饭不过,他今天和我说了很多,我之前很多事情都太钻牛角尖了,他让我心里舒畅了很多”
伸出手抱住沈澈的脖子来平衡自己的身体,廖顶顶若有所思,她也奇怪,为何徐霈喆对自己会有如此深远的影响,以至于他的三言两语,竟比任何人对自己的苦口婆心长篇大论还要来得有效果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以及磁场真的很微妙,我爱你,但你的话有时我并不能听得进去他对我来说,甚至连好朋友都算不上,却让我甘心情愿地听他的话这,可能就是言情小说里常说的那种‘守护天使’?”
歪着头,一手揪住沈澈的睡衣前襟,廖顶顶若有所思,她的表情让沈澈微笑,故作醋意大发道:“我的太太居然会因为别的男人的话而露出这种表情,我可真是酸死了!”
她轻笑,抱着他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刚要离开,反被他抱得更紧,像是怕她立即要挣脱开似的
“顶顶,你吓坏我了,我以为……以为要失去你了……”
沈澈闭上眼,狠狠吸气,嗅着她身上的甜香,有种疲惫的恐惧
廖顶顶抱着他的头,轻声重复道:“沈澈,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是你先不要我的”
她那么爱他,根本舍不得不要,除了有那么一天,是他狠狠推开她,让她再没有留下的理由,再没了坚持的勇气
“我想要狠狠报复吴敏柔,叫她也尝尝什么叫一无所有,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摩挲着他略显坚硬的短发,廖顶顶低低出声,然后将自己找了个职业骗子的事情简单讲给沈澈听
他听得仔细,略略皱眉,不时轻声打断她,追问一句两句,然后便不做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不坏,你只是太寂寞了,不知道做什么,只好打着‘复仇’的旗号给自己找事情做如果这样你会觉得快乐,我不反对,只是别让自己陷入仇恨中就好”
他细细思索,继而出声,将脸贴在她胸口,听着她的心音廖顶顶的手沿着他的脸颊渐渐向下,滑向他的睡衣领口,不停,继续探寻
体温在掌心中升高,寸寸肌肤变得灼热,就在她的小手快要掐上他胸膛的一侧凸起时,急促喘息的沈澈拉住她的手,急急提醒道:“别乱摸,你身体还没恢复好,不要叫我难受……”
廖顶顶却不理会,换了空闲的另一只手继续作乱,她tiantian唇,冲他妩媚地笑,接着柔声道:“我有很多很多叫我们都销魂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