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夜来风雨声
“你不是很满意我给他取的这个名字?”九灼挑了挑眉,语气……不怎么友好。
“不不不……,”我急忙辩解,“不是我看不上上神你取的名字,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自己家这颗破梧桐树配不上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近来我在形容上有些……无所不用其极。
“哦?是么?”他狭长的眼睛在眉梢聚了些笑意,却隐而不发。
“胡说,你胡说!央央,作为一个上神撒谎是会遭天谴的!你不是说我是天底下、四野八荒、十三天之中最好最好最英俊最潇洒的一棵梧桐树么?!”青桐在我身侧,字字血泪般控诉的我肝颤。
我被他这几句吼得心惊肉跳的,这几句话说的我耳熟的很。我隐约记得这青桐千儿八百年前不知因何抑郁过一回,我便编了许多谎话来哄他,毕竟我身边贴心不贴心的也只他一个小棉袄不是,怎么不得关心一下他的思想感情身心状况啥的。况且要是他真抑郁死了我住哪,一只没有窝的凤凰必然会比毛毛虫更凄惨。
后来因着我捏了个谎说,唔,似乎是说什么他是合天底下最……好的一棵梧桐树,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亲自挑选了帮助我修炼成上神的神树啊什么的。唔,还用了不少的肉麻的形容……见于且不止于他刚刚说的那些。那时大概还年轻,想象力和夸张学的大抵不错。如此哄了半天我才知道那青桐是因着一个东山头来的小花妖嘲笑他,说他几千年了才堪堪修了张脸出来,身子连动也不能动,更别提什么术法了。
我当时甚不走心,觉着好歹也是我身边混了那么多年的,总该与我有着一样的厚脸皮。因着此等小事抑郁成这般寻死觅活的着实……太心思细腻了些,我甚不走心的接了句你确实修的慢了些。
话音未落,当即两抹眼泪挂在了他白白嫩嫩的脸上,水汪汪的眼睛瞪得老大,好像我就是那个取笑人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花妖。
罪恶感肆虐,一种欺负这么年轻英俊的树妖简直得下地狱的心情油然而生。
最后这件事以我把那只小花妖赶出了东禺山为结束。
……
如此看来,我着实低估了一棵树妖的记性。
“唔,原来你不止夸过本上神英明神武,连自家青桐也夸的天花乱坠。”九灼道。
“……”
“好罢,青桐喜欢便随青桐的意思,叫长歌罢。”头疼的很,不想再与他争辩了。师父确然说过与邪魔外道斗争到底,与道德天尊辩法辩死生可辩上数月之久。然而师父也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既是饶了别人也是饶了自己。
想到我饶过了九灼我心情不由好了很多。
“让你做的事儿都做完了?”他问。
我点点头。
“那怎么现在才回来?”他漫不经心地道。
我想了想,“我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想着上神你受了伤应该早些歇息了,我不想扰了你清净,便去迦何那里住了一宿。”
他抿了抿唇,欲言又止,良久,点了一点头:“一路平安便好。”
我忽被树枝扯了扯衣领:“迷谷树枝呢?你弄到哪里去了,拿出来我种上一种,想有棵树与我作伴了。”回头再看长歌,长歌竟有些赧然。
我掏了掏衣袖,不想摸出来那半截子被我三昧真火烧的差不多的迷谷树枝,这树枝倒是坚挺,竟没有烧光,想了想还是转头问九灼:“你还有迷谷树枝么,与长歌罢,这一截许是不能用了。”
九灼看了看我手里黑糊糊的树枝皱了皱眉:“你怎么把它烧了?”
“从七伤宫出来的时候天已大黑,我看不清路就点了根枯枝,不想把它也烧了。”我道。
“你真火修的不错,连这五万年头上的迷谷树枝都一点就着。”九灼笑笑,同时把树枝从我手里递给了长歌的枝丫,“你且种着看看罢,这四野八荒的许是没那么大年龄的迷谷树枝了。若是不能活,我便再去那西海西给你讨一枝来。”
我仰头看着那长歌接了树枝去,小心翼翼的把树枝烧焦的部分掐头去尾,又拿出一点他辛苦收集了几千年的天水来润了润,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挖了个坑,埋了起来。
不得不说,青桐哦不长歌认真起来那神情十分的耐看,果然我东禺山里出美人。他技术也过硬的很,迦何曾来过东禺山,长歌的技术便是他教的,虽然他只能用自己的气根和枝叶,种出来的花草却不输迦何,尤其是他种的嘉应子树,上面的嘉应子又大又甜,我有一段时间几乎天天赖在那棵嘉应子树上。我正看长歌照顾那在我看来已经几乎没有活路的小树枝的,听见九灼在我身畔发问:“那你昨日实打实的迷路了?”他还带了一点笑意,三分疑问,七分嘲笑。
笑你妹啊,迷路而已,有那么好笑么?
夜风凉嗖嗖的,一想到九灼会在我的窝里住十几天就甚是不爽。
现下我正披着自己最厚的一件衣服,坐在长歌最高的一根树枝上喝酒。
那件衣服是虎皮做的,暖的很;酒是从迦何那里顺来的,不怎么烈,但是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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