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远?!”她急叫一声,他一直躲在什么地方?“松手!离远点!”
不能靠近她!他的灵气会被她吸干的!
雷修远没说话,面上神情更是十分奇异,眼怔怔地看着她,脑侧两只细角金光浓郁,像是要滴下来一样。他忽地张开嘴,一口咬在她肩膀上,黎非疼得一个激灵。
他抱得那么紧,不是爱恋中人的那种抱法,咬着她,也不是调情的那种咬,最诡异的是,她的灵吸好像对他没用,如同撞上一块铁板,他的灵气她一丝一毫也吸不到。
更可怕的是,她感觉到全身的气力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无穷无尽的灵气在疯狂地被她吸纳,可体内那种空荡荡一无一物的感觉却越来越重——眼前的人在抢夺她的本源灵气。
她再也控制不住灵气的流动,兕之角倏地消失,她惊叫着被他抱着直直朝下面坠去。
哗啦啦,茂密的枝叶被他们狠狠撞开,碎裂的枝干把她脸上身上刮出无数道血口,紧跟着又狠狠摔在地上,黎非只觉全身的骨头好像都断了,雷修远还在紧紧抱着她,几乎让她窒息,痛苦无法言说,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黎非只觉浑身疲惫,体内空荡荡的,比先前越发渴求灵气,她可以感觉到周围灵气十分浓稠,如温热而粘稠的水包裹着她的皮肤。人还未醒,本能已让她贪婪地放肆汲取起来。
身体里那种对灵气的饥渴难耐终于缓解了许多,远处传来坍塌的巨大声响,黎非倏地一惊,猛然睁开眼,入目却是无数巨大的浮空岛,岛上诸般金碧辉煌的殿宇,居然是中土中心的白边之崖。那些金碧辉煌的大殿一座接一座地坍塌着,灵气的大量流逝让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再有光彩,试炼地中灵气震荡不休,盘踞的妖物凶兽们恐惧地往更深处躲避。
有个人在后面轻轻抱着她,她的身体蜷缩在他怀中,脸颊贴在他胸膛上,鼻子里嗅到浓厚的血腥味与汗水味。黎非愣了片刻,才回过神似的惊道:“修远!你刚才……”
话说到一半她又猛地停下了。他刚才怎样?要杀了她?抢夺她的本源灵气?她怎么问?现在抱着她的人是雷修远,还是被诅咒弄到发疯的夜叉?她已经脱壳了,不再是之前凡人的身体,建木之实在他面前彻底现身,他会怎么样?他们会怎么样?如果他动手,她要不要反抗?
她一时竟僵住了,耳畔传来雷修远熟悉的心跳声,她记得之前他前胸后背都有许多致命的重伤,此刻已全部愈合了,是抢夺本源灵气的缘故?
黎非勉强定了定神,低声道:“谁伤的你?你……你杀人了吗?”
雷修远默然片刻,忽然笑了两声:“嗯,全杀了。”
她像是受惊似的一下跳起,连退数步,站在崖边盯着他看。乌云密布,天色暗沉,他身上满是血迹,脸上也不例外,连脑侧两只细角也鲜血斑斑。金光璀璨的双眼正与她对望,意味不明的眼神,像是在讥笑她,又像是在自嘲。
黎非心中忽然一阵难过,她在怀疑他,她居然怀疑他。
“你脱壳了。”雷修远轻声道。
在她脱壳的那一瞬间,千里之外的他便已感觉到了,受到本能驱使,他等不到伤口愈合便追随着她的气味一路到青丘,接下来的事,就像噩梦一样。清醒的时候,他才发觉她已经奄奄一息,全身骨头碎了大半,内脏也尽数破裂,要不是本源灵气浑厚,早已死在他眼前。
黎非点了点头,她不知该说什么,道歉吗?方才雷修远那样过分地对待她,他也没有道歉,所有的道歉都不过是让自己心安,他们已经互相伤害了,道歉在他们之间比沉默还要苍白。
建木之实能够吸纳灵气,可却吸不了夜叉的,自身本源灵气反而被夺取。夜叉凌厉无比,可族人遭遇诅咒,为争夺建木之实自相残杀。他们简直是彼此的天敌,从生纠缠到死。
曾经天各一方,可跨越万里海域,穿过天雷火海,中土那么大,他们还是相遇,还在一起了,或许真像日炎说的,这是天意?
过了许久,这座试炼地忽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将他一身血迹缓缓冲去,血水从树下蜿蜒到崖边,所经之处青草变得十分茂盛,紧跟着又迅速枯萎下去。
雷修远忽然开口道:“有没有什么地方疼或者不舒服?”
黎非还是摇头,低声道:“你呢?没事了吗?”
“死不了。你为什么突然脱壳?谁让你那么胡来离开甘华之境的?”
这毫不犹豫的自大口吻,久违了。黎非苦笑两声:“胡来的人是你,差点死了不是?我脱壳就无敌了,你还差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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