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都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
陆风伸手到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纽扣。纽扣不是什么贵重的金属材质,做工却极为精细,可以看出是极有讲究的手工制作,入手是温润的触感,让人内心莫名的平静。像是那个人一样,温润雅致,看着就舒服。陆风想起那天,他将那个英俊又腼腆的管家按在墙上帮他打手枪,还顺手摘去了他的纽扣。
就是这枚扣子,日日放在陆风的口袋里,像是一个小孩得到了神秘的玩具,每天晚上拿出来看一看,看见有人来就偷偷藏起来,慢慢品尝着隐秘的快乐。即使后来秦屿答应了和陆风在一起,陆风还是没有让秦屿看见这枚扣子。要知道秦屿是他的贴身管家,他的每件衣服都要秦屿亲自熨烫,他身上的每个细节都要秦屿亲手打理,就算是一条内裤也要秦屿亲自选亲手洗。秦屿对陆风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有绝对的掌控权,想在秦屿面前藏起一枚纽扣,这是相当有难度的一件事情。
但是陆风做到了,他每次换衣服都会将纽扣偷偷握在手里,然后趁着秦屿不注意塞入自己的口袋,就这样,这枚扣子日日夜夜陪了陆风一整年。这件事给陆风提供了无数的乐趣,每当陆风有什么烦心事,就会拿出这枚扣子放在手里摸一摸,遇到什么难处,也会拿出这枚扣子看一看。似乎这个扣子已经成为了他的精神寄托,只要摸上几下,就能通体舒畅,好运如潮。
沉浸在回忆里的陆风的目光温柔的像是要滴水,陆风将扣子放回口袋,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而换上一种严谨和默然。陆风从后腰上拔出一只手枪,他的枪之前被吴胖子打掉,但是他怎么会不留一把防身。陆风从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事,背水一战不过是一些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做的蠢事。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留下退路,给兄弟留条活路,这是陆风做事的原则。但是他在感情里,丝毫没有给自己留退路,他对秦屿已经倾尽了所有感情,他这辈子已经不会再这样爱另一个人。
陆风的西装扣子已经解开,领带也被陆风扯开扔在了地上,身上的白衬衫浸满鲜血,西装的衣摆因为陆风利落的动作而上下飘动。
陆风听不见枪声,听不见任何嘈杂和吵闹,陆风的眼神专注而淡然,手指勾动间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倒在脚下,陆风的皮鞋踏着血液向前走着,脚底都被这血浸染的温热。
陆风的兄弟迅速向陆风这里聚拢,跟着陆风杀出一条血路,眼见着侧门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干劲十足,唯独不见陆武。
“哐当”一声,侧门的门锁被陆风用枪打开,将门推开发出陈旧的机器摩擦的声响。常年不用的门掉下层层铁锈,如同血液的味道一样呛人。
每个人都面露喜色,眼神中对外面透露出极大的渴求,但是陆风还没有出去,没有人敢抢着上前。
“阿武,你带大家先撤,我殿后。”陆风推开门转身,目光巡视了一圈却愣住,“阿武呢?”
“大哥,之前武哥带着大家往正门冲,其实是为了吸引他们的火力让您打开侧门,吩咐大家不用太拼命,不要有损失。武哥说那里压力不大,就来这里找您了。”一个知情的小弟叙述着当时的情况,说着最后眉头紧皱。“难道您没见着武哥?”
“别管这么多了,你们先走,阿发,带他们走。”陆风脸色铁青,板着脸下命令。阿发就是陆风之前安排的那个狙击手,高大的身材透着沉稳,在陆家是保镖长,沉默寡言,枪法神准。阿发对于陆风的命令从来没有半分违抗,点了点头就有序带着兄弟们撤离。
他虽然担心陆风的安危,但是他知道陆风下的每一个命令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不按照陆风的指示去做只能让陆风更加危险。果然一伙人往外走没几步,就听见了远处传来的警车声。
“操!快跑!”阿发回头狠狠看了一眼仓库,带着仅剩的30多名兄弟就往他们停车的地方跑,好在他们是从侧门出来的,警车因为角度和距离问题没有注意到他们。一行人赶紧钻上了车,乒乒乓乓关上了车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陆风的脚步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很重,稍微碰一下身边的机器零件就会在仓库里产生很响的回音。
“臭小子,跑哪疯去了,等爸爸抓到你,肯定把你屁股打开花。”陆风在仓库里自言自语,眼角却不自觉有温热液体流下。